第35章 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

那一年，我17岁，就在我17岁那年的春末夏初，也就是四月末，五月初的一天，我挎着竹篮去村子南面的山坡上挖荠菜菜。旧年的干枯的草丛密密麻麻，半人多高。扒开那半人多高的草丛想要去挖新生的荠菜时，一只灰色的兔子从眼皮底下窜出，向西北方向一溜烟跑去。而后，传来一阵枪声，那枪声一过，那只灰色的兔子正跑着突然就不跑了，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走上前，当我走到兔子跟前的时候，那只灰色的兔子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它死了？我弯下腰，把那只灰色的兔子从地上抱起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天，我穿着一件白衬衫，那件白衬衫是新买的，第一次才穿，妈妈再三叮嘱我上学的时候再穿，可是，我没有听妈妈的话，偷偷地在挖荠菜的时候穿上了。那时，一年到头很难有新衣服穿。可那时，看见那只躺在地上的兔子，我什么也不顾了，把那只灰色的兔子抱在怀里。我抱起兔子、站起身来，并朝四周望了望，就见一个高个子大哥从西南方向朝这边走来。原来是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他一米八的个头都有，穿一身灰运动衣，脚穿一双运动鞋。他走近我，要我把兔子给他，我说不给。我说不给他兔子，他到没说什么，就在山坡上面朝南坐了下来，从身上掏出一支烟来并点燃，然后大口大口地抽起来。那时出来挖荠菜，我拿了一个小铁铲。山坡上有一棵正开着紫花的大树在我的正南方，那个男人坐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我跑到那棵大树下，在树下用那个小铁铲挖了一个坑，把那只已经死了的兔子放在坑里，然后把那个坑填平，我还用手在那个坑上面的拍了拍。又加了几铲土在上面，一个土馒头就在树下了。做完了这些，我就要走，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向我走来。他对我说：“以后，我不打兔子啦！”山坡下有一条小溪，在山坡的南面，正潺潺流着溪水，水上有一座石桥。他向溪边走去，一会蹲下，一会坐下，好像在忙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叫我过去。我想都没想就向他走去，他手里已经有一只兔子，用泥捏的，他递给我，我接了过去。把那只用泥捏的兔子放在掌心看了又看。他问我像不像？我点点头，说：像！像！他问我喜不喜欢，我点点头，说：喜欢！喜欢！他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会给我捏出很多东西来。但是，我不打兔子了。”

        之后，他是不是不打兔子了，这个--我不知道。那次，他跨过石桥，向南而去，南向长安，我再没有见到。他说给我拿泥捏很多东西的承诺根本就没有兑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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