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人界

待强光消退后，繇阳上神尝试着睁开眼睛。四周缭绕的云雾闯入眼界，迷迷蒙蒙的，让他一脸懵。这是哪？待他神识散开，下面似乎隐隐有喧哗热闹声传来。繇阳上神下意识地朝下一看：只见车水马龙纵横于各街道上，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马声、稚子嬉笑声……不绝于耳！真真好一派繁华尘世。原来自己已经被带到了人界。猛想起，轮回道中自己神识被迫接收的古老箴言，繇阳上神又忍不住一声长叹。叹罢往四周看去，果然很快就现了正在愣的璇月、星泽、玉辰、玑光四位老伙计。

        突然“嘘”的一声，吸引了五位的注意。只见十一道快慢不一并排前进的光线呈弧线从他们这向远方射去，然后消失不见。五位似在行瞩目礼一般，注视着远方良久。倒是璇月第一个回神，无奈地对繇阳上神笑道：“繇阳，又有我们忙乎的了！”繇阳上神轻轻颔，接着其他三位亦是一声长叹。

        ……

        人界，繁墨国，谪仙山上一声怒吼破空而来“李思楠！”接着便见一身着白袍、白白须的老头儿气急败坏地从一竹屋里飞出。屋外蹲着一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神情专注地给一温顺地趴在地上的花豹子包扎伤口。地动山摇般的怒吼不曾影响到她分毫。待她包扎差不多时，还心情颇好地打了个蝴蝶结。完工后才转头，对着刚到近前气急败坏的老头子问道：“老头儿，您又怎么了？”那老头一闻到空中还不曾散去的特别甜香味，顿时眼都绿了！“你还问我怎么了？说，你是不是用了为师的续骨生肌膏？”小女孩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嗯，是用了，没法，小花受了重伤，只有这瓶药合它口味”老头一听自己的小徒儿把如此珍贵的极品药用在一只顽劣的劳什子野豹身上，顿时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去它的劳什子合口味！要知道那可是他不久前才从玉辰那老家伙手里诓来的续骨生肌膏，是世人都会为之疯狂的极品疗伤圣药啊。“这个不肖徒！啊啊，气煞我也！”没错，这老头就是神界著名的繇阳上神——楚繇阳幻化的。（也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幻化，因为人界界规规定，在人界不得擅自使用法术。所以这也是繇阳上神，只不过是若干万年后的他。而李思楠就是楚思楠的转世。楚思楠，不，确切地说是楚思楠他们十一位都转世为人了。）李思楠见老头儿一脸便秘样，不禁翻了个白眼道：“我说老头儿，一瓶药而已，您至于么？大不了，您再略施小计从玉辰师叔那顺个七瓶八瓶来就是了。”楚繇阳气得双目圆睁。听听，他到底教出了个什么样徒弟！“李思楠，你可知这是什么？这是疗伤圣药续骨生肌膏！别说千金就是万斤都难求得的，你以为制作此药跟公鸡下蛋似的？还七瓶八瓶呢，就是为这一瓶，玉辰那老小子追着我跑了大半个繁墨国。”“老头儿，公鸡不下蛋的。”李思楠一本正经道。楚繇阳一个趔趄，随即气呼呼地走了，不想再搭理这不肖徒弟。看着师傅这次真被自己气到了，李思楠又是一阵头疼。

        是夜，楚繇阳正在房间里看书。李思楠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探进一脑袋“老头儿，饿了没？”楚繇阳冷哼了声，立即换了个方向看书。李思楠忍不住嘴角抽抽，这老头儿！不过她有妙招。只见李思楠走进楚繇阳跟前变戏法般地从背后拿出一食盒，笑盈盈地问楚繇阳“老头儿，我今儿又研究出了一道新菜，您要不要尝尝？”“要！”楚繇阳样子也懒得装了，嘴里不假思索地回答着，手也没闲着，迅抢过食盒就开吃，也顾不上什么为人师表的威仪。李思楠见状揶揄道“不生气了？”楚繇阳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再每天都给为师研究个七道八道菜的，为师就不生气了。”李思楠听罢笑得更灿烂了“那老头儿，您每天就都给徒儿多支个七十八十两银子吧！毕竟研究新菜式很费材料的。”“咳咳，你怎么不去抢？”显然楚繇阳气得岔气了。“抢？我想啊！这不是怕折了您老的威名么？倒时候人家说那么个仙风道骨般的楚繇阳教出来的徒弟居然是匪盗，您老不就里子面子都保不住了么？来，老头儿喝口水顺顺。”“你……”楚繇阳气呼呼地接过李思楠倒的茶水，一饮而下。李思楠似没看到般再接再厉道“老头儿，还要徒儿每天研究个七道八道菜么？”楚繇阳没好气道“为师无福消受！”李思楠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好了，老头儿别气了，话说今儿新菜口味如何？”楚繇阳立即端着为人师表的架子，先轻咳一声，再一本正经地吐出“尚可”二字。李思楠不禁翻了个白眼，刚才那般的风卷残云可不是尚可的表现。不过她倒也没揭穿。待楚繇阳吃完后，李思楠收拾好碗筷，对正拿着书看的楚繇阳道声“老头儿早点休息哈，明天徒儿再给您做几道您爱吃的菜哈！”楚繇阳一听这里，顿时老怀开慰“这个好！”同时大手一挥，“快回去吧，记得回去把‘混元心法’多运行几个周天。”“好！”李思楠便迈着轻盈步子，哼着愉悦的调子走了出去。

        待愉悦的调子渐渐模糊之时，楚繇阳放下书，对着不停跳动的灯火开始起呆来。“心怡，思楠做的饭菜很好吃呢！跟当年你做的一样，很有家的味道。呵呵，没想到转世为人，她性子倒是活泼了些呢！养成这般性情想来是你所欢喜的吧！没有丧亲之痛，没有追杀，没有护妹的重压……哎，原来曾经她稚嫩的肩膀上承担的如此之多。真希望她能无忧无虑喜乐一生！可惜，她注定了会是一生坎坷。就是我，也不知道能护她到几时。心怡，如果当年……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再如当年我没有负气闭关，是不是你可以免于灰飞烟灭的凄惨命运？明明……最后我却只能从别人的只言片语的回忆里拼凑着你生活的模样……”冉冉的灯火照在楚繇阳泪眼迷蒙的脸上。夜已深，人已醉，却无关于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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