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八仙过海初上桌
“嗯，成套的开山刀、切菜切肉丝的微型十八子锋刀，料理寿司鱼的西餐生刀、长方宽边的陶瓷水果刀和料理生鱼片、三文鱼的刃刺刀，还有砍切两用的锰钢菜刀、七件套锯齿彩色长短刀。咦？平常都不怎么动过麦饭石磨刀，今天我没让他们磨刀霍霍玩菜谱啊......哦，哎呀！这几个笨蛋，让你先捏面粉！我有最新的压轴八宝宴，需要你们的手艺再造经典。这下倒好，个个都等不起了。”
回头一望，常远如数家珍数着柜台上存放的刀具，大到削骨如泥的御膳斩切刀，小到细巧精雕的雕刻刀。他心里正盘算着早就酝酿多天的八样名菜，嘴上不住低骂道。随着厨厅内各种咔嘣咔嘣砍骨头，吱吱滋滋挑鱼刺、咔擦咔擦削肉的刀声此起彼伏，他看到了大碗小碗，大盘小盘和平底锅、深窝锅与高压锅，像是整齐摆放的一方名吃。
一片红绿。乳。白、一片油汤色五彩缤纷，红白黄相间各呈奇彩，闻来欣人心脾，叫人食欲大增，忍不住馋嘴欲吞。常远却是皱眉不语，没有心思去试口味如何，只是盯着周帅鹏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了他的自卖自夸，先是口水飞沫抹了一把肥脸中分头，而后挺腰凸肚，胖手胖脚的拿了把厚背刃尖、铁锈油亮的御膳菜刀，那一本正经的劳动人民形象，倒是吓了常远一跳。
蒸汽腾腾的香雾饭菜肉鱼声响里，只看周帅鹏认真的贯彻了。ccTV央视记者。永远充满激情澎湃的演讲，挥一挥衣袖，指搡领带，清了清嗓子，声情并茂的说道：“欢迎收看《舌尖上的美食》，大鹏现场带你领略小明和小亮的美食苦旅，一个两只大馒头。引疯抢的省城早晨，到底是什么样的馒头？让小明吃了内牛满面，从此一不可收拾，走上了考过高富帅、迎娶白富美、当上ceo的人生巅峰不归路。又是什么样的馒头？让小亮吃了。激情四射，从此......”
“从此一不可收拾，他决定再也不要泡方便面了！”常远接茬道，声情并茂的有样学样，像宁死不屈的壮士手指天花板，飙泪的说着：“穿一身帅气的西装，装着大人模样，不羁的眼神、亮瞎钛合金的装备，行走在省城的大街小巷，当起了煎饼侠......话说，你什么时候给我捏面粉去？”
哄堂一笑，六人却不停下手头工作，各自灵活的煎炸、翻炒、蒸煮、捞虾、切蟹、焖饭、烤鱼，一边回头，又看到了眼前一幕令人捧腹的笑场：周帅鹏刻意腾出一块仅容一人的过道，手举御膳菜刀。他说：“此刀乃天山寒铁所筹，净重七斤十四两，是当年干将莫邪的御用菜刀，当我以气御刀，挥到最高境界的时候，相信尘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我砍不断的！”笑声蓦起，常远心头一凉，这台词好像在哪听过？马上一巴掌扇了他的后脑勺，说：“一把宰猪刀，让你传的神乎其神。又在搞什么名堂？”
“常哥！你怎么老看不起我？就不冲着我个人，你也得冲着招牌菜不是？”周帅鹏手卷衣袖，放下掌勺，揭开一层透明玻璃的保温盖，底下是一层又一层，一层隔开一层，各种香色缤纷的菜肉类。说道：“看看，怎么样？这我做的狮子头，维扬菜系的。家常菜红烧肉，猪蹄，带皮烹制，肥而不腻。葱、辣子酱、猪油汤炮制的大湖螃蟹，辣子鸡块，sc特色菜的。还有肉厚色鲜的香辣盘盘虾，再加一些青椒......还有还有，梅干菜扣肉，惠州的......”
“棒棒鸡。是吧？你别跟我说了，听着就想吐！除了。鸡，吃的就剩大湖螃蟹了。那边我新进货的大箩筐，麻烦你抬进来，我要做一桌八仙宴！”常远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唠，手指厨厅后院场中一大箩筐的冰冻食物，周帅鹏两眼放光，高兴的屁颠屁颠搬箩筐去了。一旁同样蒸煮的赵阳杰，搞了个。鸡鸭同寝的。野鸡羹味鱼丝汤，常远看了一眼问：“这什么呢野鸡羹味？完全四不像，能好吃吗？”赵阳杰摆起了学识一般道：“彭祖为帝尧制此羹，得以称为华夏第一名厨，野鸡称雌，后汉吕后当政，避韦改名野。鸡，相传是彭祖用过的枯井，所做的一定好吃。你想啊，那吕后能当女皇帝，能说不是野鸡羹味的功劳？嘿嘿，我这道菜还过得去吧？”
“过得去个。屁！赶紧端你的菜上桌！一会你忙完了我还得用膳。”转身不理赵阳杰了，回头又盯着忙碌的舒雅梅，常远一看之下，满心疑惑的问道：“雅梅，你这又是什么名吃？不会跟周帅鹏、赵阳杰他们一样，脑袋让驴踢了吧？”舒雅梅一翻白眼，勺了一大碗宋嫂鱼羹，摆在餐车顶层，对常远没好气的说：“你才让驴踢了，我这是宋嫂鱼羹，自然比不过你的八仙桌。我想起了宋朝词人写的一句诗：西湖忆，三忆酒边鸥。楼上酒招堤上柳，柳丝风约水明楼，风紧柳花稠。鱼羹美，佳话昔年留。泼醋烹鲜全带水，乳新翠不须油，芳指动纤柔。”
“唉，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不是人傻成厨，就是厨中傻人。”常远感叹的道，眼神颇为玩味。
不一会儿，响午时分，厨厅里外忙了起来。
箩筐里冷冻的龙虾、海参、真绸鱼、扇贝、海蟹、红螺，加上冰柜原汁原味存放的鸡、鸭、鱼、鹅，还有玻璃水缸里活蹦乱跳的三足金蟾，其实就是大只青蛙，一并连同花蛇、羔羊、牛犊、乳猪挨刀宰了，常远领着其他男厨，负责水龙头冲洗剥净，和案板上切、挑、剁、削、刮、刺、砍，用的斩切刀，片刀，开山刀还有锰钢菜刀、斩骨刀，五件套黄金钛金蔷薇刀再加上刃刺身刀，七件套锯齿彩色长短刀的里应外合，终于额头见汗，个把钟头摆平了这些即将上桌的八仙坐骑。
此时此刻，张晓芳带着两个女厨，只拿细小的雕刻刀和小小的弹簧刀，与捞刀河菜刀、厨用锯齿刀，剥开水晶红肉火龙果与粉色蓝莓，同样额头见汗，水盆里圆形筋板上揉了大半天的大白面粉团，经过她仨细致精心雕愬的面馍人物，做成了一个个活灵活现、栩栩如生，面捏的八仙天神......
八仙过海宴，在紧张繁忙的手艺中进行，也在常远和张晓芳代表的厨头手中悄然完成了：即将上桌的宴食，作为压轴名吃，肯定是辗压省城所有名菜的气势。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伴随着一个个餐车推进会客厅，宴桌上的人们有男有女，笑容满面，神情各异。在常远极尽卖弄美食的强势推荐下，有了周帅鹏这个活灵活现的胖子插科打诨，加上张廷亮、赵阳杰的摆桌，还有舒雅梅和杨玉琼细致耐心的讲解，人们被它奇特的外观与内质所震撼、征服，深深地爱上了八仙过海宴：
最外面一围是水晶红肉火龙果与蓝莓的摆盘，里面八样面捏神仙的脸和头，是不酸不涩、甜甜的人参果......
背负青钢剑的吕洞宾，蓝色衣服，云雾缭绕，面粉捏馍做的。底下盘卧着真绸鱼，一只黄金鱼加牛肉片。
骑着毛驴的张果老，手持竹筒，土黄色衣服，好似仙风道骨的长者，面粉捏馍。底下趴着龙虾，蒸鹅。
手摘荷花荷叶的何仙姑，手持莲花，粉色衣红色裙，丰乳肥臀，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同样面粉捏馍，底下困着扇贝，焖鸡。
吹箫的韩湘子，蓝色衣粉色裤，如同俊朗长相的少年，也是面粉捏馍。底下大湖螃蟹，鸭肉汤。
提篮筐的蓝采和，手持登山镐，蓝色衣，貌似傲娇的观童，面粉捏馍滴。底下海参，鱼片。
穿官服的曹国舅，云雾缭绕，凶神恶煞一般的善者，面粉捏馍。底下红螺，水晶红肉火龙果。
手握蒲扇的汉钟离，挺腰凸肚，蓝色衣白色裤，好比叉着双马尾的胖子，面粉捏的馍。底下三足金蟾，红烧肉。
拄着拐杖的铁拐李，土黄衣服黑裤子，袒胸露腿，背上一只大葫芦，像个秃顶长的丑者，面粉捏馍。底下花蛇，鱼香肉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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