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第445章 来龙去脉（4000+）
季如初一说有方法，几个人的眼睛都亮了。
尤其是张匡义张老爷子，那可以说是一双看透人心的老眼在这时候都闪耀着星子一般的晶亮。
“来来来，那季…是季二姑娘吧？你说说你有啥办法？”
都说了没有水脉还能怎么办？张老爷子这时候也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反正多问一两句又不花什么，万一人家真有啥本事呢？刚刚好像尹志安尹先生说的是她是跟神仙学过本事的吧？
对此他并不以为然，能做到他这份的，也不可能把什么都寄托到鬼神之事面去。但是他心里却也清楚，能有这么一个名头，那说明这个小姑娘确实还是有点本事的。
季如初面对几双满是期待的眼睛，也不卖关子了。
“很简单，地下挖水不行，我们可以挖渠引水！”
“不行！”
却没想到张匡义一脸的失望，几乎是一听她说完，想都不想摇头否决了。
“怎么不行？”季如初不解，不是说治理荒漠行了吗？那也不一定是打井呀！
“张老爷，您先别急着否决，刚刚我在那面看过了，那边。”她伸出右手指向东边，“那边有一片大湖。我看了，在这样的干旱天气里都还没有消失干净，说明地下水源肯定供给很足，如果我们从那儿引水，应该还是能有很大一部分的。而且要改变这荒漠的情况，肯定不只是马能……”
“我说不行是不行！”
这次张老爷子却是话都没让季如初说完，直接很是粗暴无礼地打断了她。
季如初傻眼了，这张老爷子不会真是非要盯着挖取地下水吧？明明都是一条死胡同了，怎么还要一条道儿走到黑呢？
她不明白了，脸当然有疑惑也有着适当的畏惧流露了出来，装装样子还是必要的。毕竟像张老爷子这样的天子近臣，手握权力，几句话能断她这样的穷苦百姓的生死。她虽然不怕事儿，却也不想因为几句建议惹事儿。
不怪她想太多，把人想太坏。而是她前世位于那个位置，做了一把锋利的武器也是好几年，对于一些位高权重之人的阴暗心思，那种喜怒无常，她可是见过不少。
而且以她的眼光看来，这张老爷子那急急忙忙的否定，怎么看怎么都有一种心虚不爽的感觉，甚至好像还有点儿被人踩到痛脚一样的难看。
但是都来刷了这波存在感了，好一个赌徒，已经开始下注了，没看到结果要她要走开，她是怎么也不会走的。
季如初也不打算半途而废。
她还试图套更多的话，故意愁苦着脸色说道：“好吧，我是看张老爷反正打井也是为了取水治理荒漠，所以这条路不通可不得想想别的……”
“是不行！”
说到这里张老爷子脸色更差了，甚至是隐隐有些不满和恼羞成怒一般瞥了季如初一眼。
不过在季如初看来，怎么那眼神有一种赌气的成分在呢？
赌气……季如初觉得是她看花了眼吧？
这样的词怎么能总在这么一个严肃严谨的大老爷身呢？
不过她也知道到这时候确实是该适可而止了，看起来老爷子好像确实是很不想或者根本不愿意这种方法，他再提的话让人翻脸了不好了。
于是赶紧的做出一副被吓坏了无知村民模样，倒是跟着一旁的季金华学得那是十足十的像那么回事儿。
确实是，这张老爷子怎么说也是天子近臣，说直接一点那是天天都在皇跟前晃悠的人物，一身的官威、哦不，应该说是威严，早已浑然天成，那一板起脸来，浑身的气势没收敛地释放出来，可不把季金华那是吓得心里直打鼓，哆哆嗦嗦话都还没说两句，赶紧地拉住了季如初。
这个扫把星，可别再说不好听的惹人厌了，没看人大老爷不喜欢听吗？净晓得惹人生气！扫把星！只会拖累自己！
这时候她俨然忘了，季如初本来是个孩子，是她非要拧着人过来，却连这一点风险都不愿承担。
不过，这时候不用她拦，季如初都是不会再多嘴的了。
连续被呵斥两次，季如初知道了，这条路怕是走不通！是放弃还是继续想别的办法，她还得考虑考虑。
反正几人现在都是还在往天星镇走，还早着呢！
这一路，她可以再套点话也说不定。
说到这儿，这时候她也后悔了，刚才跟江连城瞎唠嗑的时候，该直接多问两句的，现在这样，她又不清楚这情况，看着张老爷子对她提出的挖渠引水这么一脸的讳莫如深，她多尴尬啊！
正当她想着该怎么开口到这方面的时候，没想到一旁好不容易才止住话头的尹志安又接过了话头。
“张老先生，其实我觉得，季二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反正现在我们都知道，这地下是绝不可能有水脉，挖井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挖渠引水这个主意，倒是真不错的。是那个湖我也看过了，那边的水量很不错，下边水脉充足。所以你要真的是想取水治理荒漠的话，不妨听听季二姑娘的主意。”
先前他并不知道这张老爷子想要挖井来干什么，只不过是冲着张老爷子的名头和寻找水脉来的，这会儿听说了原来是要取水治理荒漠，心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
原来如此，那么他还怪的为啥要在这里挖井说的过去了。
想到这里又不禁高看了季如初一眼，这个季二姑娘脑袋瓜确实机灵啊！
不仅猜到了这个原因，还能想到挖渠引水，他刚刚也是思索了一下，觉得也是可行的。
只不过起挖井需要更大的精力付出和人工投入罢了。
越想越觉得果然人不可貌相，这江山更是一代人才出啊，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貌丑的的小丫头，倒是很有一副机灵的头脑。
而对起来，刚刚还显得通情达理的张老爷子有点儿刚愎自用不听意见的感觉了，因此向来走惯了江湖，大安和大齐两个国家都随地游走，性格也不受拘束的尹志安当然更向着季如初了，连带着对张匡义说话也不是那么客气，甚至有一点指责的味道。
“张老先生啊，咱们也不能不知变通啊，这都不能挖井了，咱也不能一条道儿走到黑呀！这季二姑娘说的挖渠引水，我看那是个不错的主意，可以听一听试一试嘛！这治理荒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也不是一年两年马能办成的……”
张匡义听得眉心抖动，两条眉毛更是皱得像毛毛虫似的，嘴皮张了又张，青白了脸色，最终，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了起来。
季如初倒是看戏一般听得起劲儿，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张老爷子的精彩神情。心里也对尹志安竖了个大拇指，不错，好一个耿直的汉子！
哎哟，大叔很不错，继续加油哦！
她觉得，这个张老爷到现在都没翻脸发火，说不准那是听进去了呢？指不定再说几句答应了呢？
这般想着，她也适时继续装扮着一个被张老爷子的威严给震慑住了的小村姑形象，同时在心里也嘀咕着这个“尹先生”的身份，看起来似乎也不简单？
而这时候，自顾自又说了半天的尹志安突然提问道：“咦不对啊，张老先生，你咋在这时候治理荒漠呢？这可都是干旱大家都急着用水的时候，咋还有那个空闲来……况且这地方……”他睁大着一双眼睛，往四处看了看，他们也不过是刚从那荒漠里走出来，到了山路，如此看来，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眼也是疑惑更深，“这都没人吧？农田也没有啊，谁要在这时候来治理这里？”
面对他那浓浓的不解，张匡义跟他聊了一午，二人说话十分投缘，已经算是引为半个知己，当下也不再继续卖关子了，有些事儿藏着掖着也没用，苦笑着开口解释这件事真正的来龙去脉了。
话说这张匡义是要治理荒漠不假，但却不是这块儿地方，而是西北。他来天星镇，说到底也不过是把这个地方当一个试验田罢了。
而且这次确实是他请旨来办的事。
说起来，也实在是搞笑。
这次大旱，可以说是大齐全境内都遭受其害。
南方都还相对好一点，北方那边可是干旱的更厉害。
而本来干旱的西北更是雪加霜了。
原来有的不少绿洲都干旱成荒漠了，而那边又多数都是异族人，对大齐统治者本来没多少认同的心，这次旱情引起的人员死亡直接引发了异族人心的再次动乱。不少人向东边迁移，但同样的干旱缺水，谁还能养多余的人？又加语言不是很通，民族纠纷闹起来了，已经有为了抢水而引起的械斗发生。甚至府衙外面，都有异族人在蹲守。
地方官无奈，千里加急把事情往朝廷报。
这可是大事情，皇帝一看也急了，马命大臣们出主意。当下当然是要去西北治理旱情，关键在于取水。
可怎么取水，又有了两大分歧，一个是张老爷子提出的挖深井抗旱，一个是张老爷子的对头主张的，挖渠引水。
最终思虑来思虑去，皇帝最终拍板决定让张匡义的死对头去了西北挖渠引水。
张匡义心抑郁，又听人说这南边有块儿地方和那一个模样，于是很干脆的向皇请旨来这里实验来了。皇巴不得有多一种途径，可不立马准了。
于是才有了这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可惜，张老爷子舟车劳顿地到这里都大半个月了，没有一点儿进展不说，今日更是被直接判了死亡。
所以说，你说他对季如初提出的他那死对头说的挖渠引水还能有啥好脸色？
而且在他心里，挖渠引水，本来是不现实的，挖井还不靠谱多了。
“我知道好多人说在西北那边儿，土地都那么干燥挖井也不会有啥多大的成效，可是挖渠引水那不是更大的笑话吗？别说那边儿日头起这里更炎热，也没有多大的湖泊水池啥的，引水又能引多少？还不是挖东墙补西墙！而且多数地方还没有什么树啊的，点儿草地都干死完了，还引水，那日头一晒，那渠里的水还没送到得给全部晒干了！也不看看那雪山是化了那水还没流下来干了，还去搞引水！真是……”
“慢着慢着！张老爷，您刚才说那边有雪山？”季如初却是猛地一愣，突然插话打断了张匡义的埋怨。
张匡义：“可不是有雪山！瞧你这孩子，肯定没见识过吧？唉，不过有雪山也没用啊，那雪水一化下来，都还没流到外面，给晒干咯！”
荒漠、草地、雪山……季如初觉得，好像跟前世的西北也差不太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也有一种想法，应该是可行的……
不过她到底知道这世界很多地方是不同于原先的世界的，也不敢这么妄下定论，于是又继续追问，“那张老爷，你可不可以多给我说说西北那边是什么样子呀？”
还真是个孩子，这朝廷都快愁死了，她倒是什么都不懂，还能天真地好询问。
虽然心里叹息，不过他也知道别说这孩子了，绝大部分南边的人都是不了解甚至不理解的，因为南方从不缺水。
即使是在这样的干旱时节里，南方依然可以靠着挖井取水，能度过这段日子，也不会真的缺水。
所以他也继续说了起来：“西北啊？那是个黄沙漫天遍地飞沙走石的地方，那里几乎全是荒漠，没有树……白天很热，夜里又很冷……那里的雪山很高，终年积雪……人们生活在绿洲……”
季如初认真地听下来，仔细想想，好像跟前世的西北还真没有多大的差别。
而华国古时候，对于这种地方取水，那可是有方法的。
想到此，她眼睛一亮，嘴角弯弯：“张老爷，别唉声叹气了，这里不能打井，咱去西北打井——坎儿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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