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纸条
眼见如此，江意急得直冒冷汗，一面暗骂自己不争气，连这点疼痛都忍不了，一面又暗自祈祷，季衡能够看到这张纸团，解了她燃眉之急。
然而，同一时刻的季衡，正在课桌里翻书，他向来不算整洁，所以刚坐了这两天时间，他的书桌便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他把书桌抽屉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本英语书。当然，由于他在找书的过程中太过专注，江意给他扔纸团时，他便一点没有察觉。
这晌，他盯着乱糟糟的抽屉，不由陷入了沉思。
感情不顺，学习也不顺。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坐在椅子上，微微叹了口气，手指不知不觉地攥成了拳头。
“嗨……嗨！”
正意志消沉的这光景，他忽然听到好像有人喊他。
于是，立即抬眼去看，一转头，发现这人是江意。
他心里有点欣喜，却又不好表露，索性，冷着脸低声回道：“怎么了？”
江意强自支撑着朝季衡摆了摆手，随后又指了指他脚边的纸团。
季衡顺着江意所指，往地下看了一眼，然后，他的视线略过脚边，终于发现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小物体。
这东西哪来的，是一直都在这吗？还是刚刚才滚过来的？
呃，难道是他刚刚翻找教材的时候，不小心随手弄的？
季衡揉了揉太阳**，觉得头有点疼，果然是自己太邋遢了，连江意都看不过去了。
思及此，他低头捡起了那个纸团，然后拿在手里，朝江意晃了晃。
江意见状，终于开心了一点，勉强着朝他笑了笑，然而，一秒不到，她这笑容便生生僵在了脸上。
因为季衡迅速将那纸团扔到了他后面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而且是以投篮的姿势，当然，最气人的是，他竟然真的投进了！
江意气得差点背过气，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下可怎么办啊？这家伙是傻的吧，当初看他拎着hello kitty的纸袋傻傻站在家门口的时候，她就应该猜到，他肯定是有点问题，不是神经大条，就是粗枝大叶，总之绝对不是个精细人。
果然，就这么一个情形就成功证明了她的猜测。
没有办法，她这边还着着急呢，索性，只好又趴在胳膊上，低声跟季衡说话：
“那纸团是我给你的。”
什么？
季衡挑了挑眉，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传纸条？就是那种互有好感、相互暧昧的两个人之间经常做的那种事情？
莫非……
来不及细想，季衡立即起身，一个箭步便窜到了垃圾桶旁边，然后眼疾手快地从垃圾桶里刨出了那个白白的小纸团。
他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感觉那纸团似有千斤重，而跳动在胸腔的心脏，此刻也仿佛敲起了震天锣鼓一般，欢悦又兴奋。
英语老师罗夏正在低头讲课，然而一抬头的时候，视线便被一个认真蹲在墙角的同学给占据了。
见此情景，她不免有些好奇。怎么上着上着课还跑墙角蹲着去了，那里能有什么，难道有宝藏吗？
但讲课内容又不能就此停止，于是，她只好一面偷眼打量，一面继续讲解英语习题。
只见那名同学不久后便从墙角处站起身来，之后又走了两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然后，再一细看，她发现这名同学的手里赫然拿了一个小纸团。
再之后，她一晃神的光景，就发现那男生已经轻手轻脚地扯开了那张纸团。
过了一秒，又过了一秒，帅气的男生脸上始终没有变化，一直保持了一个几乎僵住的表情。
但是，三秒后，她明显看到，那男生的嘴角抽了一抽。不过转瞬，又恢复如常。
这样的反应越发让她好奇，那纸团里究竟写了什么，或许是相互约着晚上去操场走一走，又或许是为对方取了个别致恼人的爱称，还是说仅仅是一句倾心的表白，开门见山，直来直往？
不过无论如何，她已经认定了这张纸团便是一份少年男女间情窦初开的美好信物。
只是，她应不应该去看一看呢，毕竟有人没在认真听讲，而且，这人还是在实验班的教室里。
罢了，少年情怀总是诗，谁没年少轻狂过，就让他们随风去吧，自由发展就好。
罗夏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笑容漾上眉梢，淡然灿烂。
然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连老师都误以为这是个有些故事的纸团，可打开的那一瞬，季衡才发现，他果然误会了江意。
她确实不同于从前那些对他倾慕向往的女同学，完全不同于。
而且，这差距应该说很远。
因为纸团的内容，真的是既务实又精确。
“你能借我十一块钱吗？”字迹娟秀略有潦草。
看完纸条的季衡摸了摸口袋，然后从容地掏出了一沓零钱。
他从这沓钱中抽出了数额最大的一张红色钞票，转头伸手递给了江意。
于此同时，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颊，徘徊流连，她的脸色很白，嫩如美玉，毫无瑕疵，鼻子精致，嘴唇红润，但不知为何，她却微微皱着眉，眉眼间略有愁绪。
看到这，他心弦一颤，指尖微微发抖。莫非出了什么事？
江意忍着疼痛，慢慢接过了那张钞票，然后朝季衡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随后，她便无力地趴在书桌上休息了一会，之后，又过了片刻，她才悄悄举起手。
在得到老师的回应后，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捂着肚子，急匆匆地从后门出了教室。
她得去买卫生巾啊，别人指不上，只能靠自己了。
坐在旁边的季衡见状，终于感觉出了几分不对，然后没来得及思考便跟在江意身后，也立即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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