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双心燕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双心燕
就在东河玔香恍惚的那瞬间，整个司徒家都沦为了废墟，木遥和连城这两个叛徒，私自纵火，用了一把火把司徒家毁于一旦。
随着荆家的陨落，司徒家也不可幸免走上了死亡之路。
痛失浮光，又连失左膀右臂，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可是煜月得知这消息后，脸上无悲无喜，他不作任何的表态，东河玔香抬头看着天空，眼神和天空一样灰蒙蒙的，“都失败了。”
“这司徒家算是毁了，我原以为即使失去了浮光也能暂且控制司徒家，可惜等我赶去的时候，等待我的是另一场大火，木遥纵了火，把司徒家积累数百年的家业化成了漫天的灰尘。”
煜月淡淡地问道，“没有人找得到木遥吗？”
东河玔香桀桀地冷笑，“我找到了偷逃出去的木遥和连城，以为他们的盟友会顾惜一些情谊来救他们，这样我也就可以当场把他们杀死，然而直到后来我杀死了木遥和连城，他们也还是没有出现，这些人哪，果真是心性冷硬之人。”
“也就是说我们两次都赔了夫人又折兵？”
东河玔香的脸阴沉下去。
煜月说，“接连毁了两个家族，他们还能在城中混得如鱼得水，应该是有蹊跷之处的，一定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
东河玔香怒火丛生，“暗中帮助他们的人不是你吗？”
知道她在气头上，煜月懒得和她理论，直接就把一叠资料递给了她，“这是他们查出来的消息，你看看吧！”
东河玔香接过，一边翻动着纸张，一边听他分析情况，“凡是做过了的事情，多多少少都会留下来一丝痕迹的，他们根据某些迹象推测出了最新的消息，有三人会是他们的帮手。”
煜月敲了敲桌面，发出突兀地一声响，“第一个人是摆在明面上的柴札，当时据知情人告知，正是柴札把他们成功带进了荒月城，第二个人是苍葭，他们曾多次和他交谈，但在当时却并没有任何可疑的动作，饶是如此，我也觉得这是刻意的避嫌，他们根本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第三个则是地牢里的周长安，我掌控了荒月城的大局，城中一有风吹草动我必定会知道，可是很诡异的一点是，周长安那边的情报已经销声匿迹了很久，如果不是我专门派人去查，恐怕所有人都被处理干净了，你说他没有问题恰恰是最大的问题，而且，这三人之间有个相同点就是出现的时间都是三年前。”
东河玔香怔了一下，而后眼神就变了，“三年前他们怎么进来的？”
接着，煜月递给她第二份资料，虽然表情还是那样的平淡，但显然他的情绪不是很好，“所有流放者想顺利进入荒月城必须要经过严格的盘查，确认身份无疑，才能成为荒月城中的一员，我特意去调查了当时的记录，发现有数十个人同时进入，因为身份可疑的问题，都被投入了死海，但是后来收殓尸体的时候，尸体少了几具，因为那时候秃鹫多，管事都以为是被秃鹫吞食了，可其实秃鹫想吞食掉三具尸体，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而那短促的时间只够三人逃走。”
东河玔香若有所思，“不，在荒月城内部走动比进入荒月城还难，可是他们既成功逃走了，哈吉在荒月城活了三年，若说没有人相助，那是压根不可能的，可是，谁还能去帮助他们？”
她说到这里，有意看了一眼煜月，竟发现他的眼神不是一般的阴冷，只听他说，“我想，应该是我们内部出现了叛徒，莲姬有一段时间总是借故闭门不出，如今想来，这便很有可能是在做一些勾当。”
“莲姬……”
东河玔香蓦地一愣，其实在这荒月城谁都不知道，莲姬是煜月放在外面的眼睛，他虽然不经常和她联系，但还是给足了她自由，容许她在荒月城随意走动，而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了梅华妆她们一个漏洞去钻。
他们刚想到这里，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呼喊，“大人，不好了。”
下人走了进来，满脸慌慌张张，“许多奴隶原本好好的，不知为何居然发生了暴动，而且那些囚犯也发疯似地偷逃出来，大批大批地制造动乱，这些最底层的人比我们更凶恶，我们是杀红了眼，他们是连死都不怕，直往我们身上撞，我们很多人就因为他们的横冲直撞，平白死了不少，现今城内已经大乱。”
煜月拍桌而立，“我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苍葭比起你那虚无缥缈的奴隶王之位，他其实更贴近奴隶们的生活，于是他顺理成章掌控了奴隶们的行动，策动造访也成为了很轻松的事情，另外，周长安历经三年，笼络人心无数，他早已经把这里所有的囚牢都摸遍了，他既然做了囚犯们的老大，那么放出所有的囚犯，制造大乱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最后那个还不知道底细的柴札，也不知道已经控制城中多少的势力。”
东河玔香心情难掩复杂，没想到就因为和莲姬脱节，他们竟然错过了那么多。
她忽然有些颓然，“随着司徒家和荆家的落败，这荒月城这座大舞台倒塌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个下人刚下去，立刻就有第二个人赶了过来，禀告道，“不好了。”
东河玔香直拧眉，“又怎么啦？”
下人张皇失措地说，“云祗来攻打荒月城了。”
闻此，东河玔香不免惊了一惊，“什么？”
然后，她的声音一下冷然，“这种时候要说是巧合，我可是一点都不信，可是他们哪来的本事，把消息都传到了云祗。”
煜月面色沉冷，“草灰蛇线，伏延千里，或许从最开始把楚沅关押进地牢就是一个错误，别忘了他的身份也就意味着他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戳在我们脊梁骨上的一根毒针，立刻让暗卫全面出动，诛杀所有人，不必顾及那些人了，不管无辜与否，只要是不属于我们的人都可以杀死了。”
他们都清楚，如果不是楚沅的存在，荒月城也不至于内忧外患，楚沅的身份始终是个痛，他那时只迟疑了一忽儿，没有及时处理他，竟然就真的被他钻了空子。
转而东河玔香问道，“千面女和沐翊风呢？”
煜月冷冷地说，“我派了他们去守城，内部的平乱可以平息，只要城门不被攻破，一切都可以被挽回。”
“我现在就去坐阵诛杀他们。”东河玔香不再迟疑，立刻就要走，但是走到半路上，忽然就折了回来，她望定他的眼，眸光很幽邃，“你难道要一直在这里等着消息的传来？”
煜月与她对视着，眸底散发着异常冷厉的光，“不，我要等着城门被攻破的那一刻。”
东河玔香不敢置信，“城门会被攻破？”
煜月的眸光更冷，“你别忘了恶兽吞天破坏的那一处城门，那是最薄弱的地方，即使是派了许多人防备着，但也难以确定会不会有人获悉了这个秘密，就从那里攻入，所以必须要提早做好防备，以备不时之需。”
东河玔香莫名心慌起来，“到时候死那么多的人，胧也会赶到这里来吧！”
煜月出神地想，三年前，他没有攻入鬼镇，没有打破鬼镇和荒月城的平衡，不是因为要留下鬼镇成为他逃跑的一窟，而是因为忌惮胧，所以他才会处心积虑，利用了玺夜，为他牵制住胧。
而后在胧受伤颇重后，他才能稳收渔翁之利。
因为他身份隐蔽，他其实更畏惧胧。
煜月思及此，为了让她安心下来，索性就说道，“她不成气候，几个月前，那个魔头就已经为我摆平了她，她重伤未愈，即使真的和我们的暗卫对抗起来，我们也未必输于他们，何况，我们本不用亲自动手，到时候区区一招祸水东引就好，让那个魔头全心全意去对付她，我们可以省不少力气。”
东河玔香遂松了口气，“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怎么去做，那我就放心了。”
煜月眼角处漾开了一道森凉的笑纹，“快去那个战场上，迎接你的战争吧！这次我允许你，杀了她。”
这还是他第一次允许她对梅华妆动手，东河玔香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她想，他应该是被梅华妆的无情激怒了，不，确切地说，是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变得焦躁了。
所以，他再也不能忍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他必须要反击，方能让梅华妆知道，他才是牵丝傀儡的主人，谁也不能忤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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