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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夜行游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夜行游



        等到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往后,一身疲惫,总算是赶到了荆家,她刚一入府,迎面就撞上了秦蠡,秦蠡说道,“方才听下人来回报,说是你惹怒了司徒家主,差点没和她打起来。”

        也不知那话他是有意试探还是无意说出的,他说话时的神态,总让她感到浑身不舒适。

        梅华妆扬眉,“为什么你不问问我和她闹矛盾的起因?”

        他沉顿了一下,望着她,又似望的不是她,他的眼神非常缥缈,让人怎么也触及不到,“我一直坚信着,能来荒月城落脚的,多少是会些本事的,我们的荆二公子不太懂怎样和人相处,唯独喜欢结交各式各样的朋友,他之所以对你下狠手,或许就是因为他看中你了,想给你一些磨炼。”

        她勾唇,勾出一道极冷的弧度,“这样的磨炼,还是不要为好吧!”

        秦蠡笑了笑,大概是觉得她没有在意这一点,所以他就告诉了她更多的隐秘,他道,“记得从前他收服子勝的时候,几乎是去掉了自己的半条命,结果死里逃生后的那几天,又忙着和筠白纠缠不清,以至于落下了终生的隐疾,你看到的他或许有些玩世不恭,但他真是一个很拼命的人呢,为了得到那些朋友的认定,他常常是拿自己的命出来博弈,自然输了的人也没有资格成为他的朋友。”

        说到此时,他笑着说道,“恭喜步姑娘,过了一关。”

        然他眼中,没有他表现出的笑。

        如果说荆非墨至邪,那他则是深不可测,他看起来羸弱不堪,可他总是在无形中牵制着不少人,连夫人也不得不听从他的意见行事,这样的人,在荆家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她到现在居然还看不分明。

        这样一想,梅华妆就试探了一句,“秦管事,你来荆家多少年了,还是一直都在这里的?”

        秦蠡心下一凛,不禁想,这个问题也真是煞费苦心,需要再三斟酌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想好了措辞,对她说道,“很久了啊,久到忘记了自己从前是怎样的。”

        她佯装虚心请教,“那么,还请秦管事给我一个最好的建议,让我逃避掉荆二公子。”

        秦蠡不可置否地摇头,“逃不掉的,凡是他看中的人,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会追到手。”

        而后,他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虽然没有很好的办法去逃避,却还有足够多的办法去反抗,夫人常常和荆二公子闹得很不欢快,大概这就是步姑娘最后的机会了吧!”

        这一句,竟像是给她的提示,甚至指望着她毁了荆家,梅华妆的眼神流露出些许异样,“在我眼前如此背主真的好吗?”

        秦蠡笑得虚伪,“你不能抓住最好的良机去做制造些意外,我便构不成背主。”

        梅华妆咧开唇,露出森森然的两排白牙,“我绝对……绝对,会让这罪名成立的。”

        “我很期待姑娘完美的表现。”

        他审视着她,脸上神情仿佛真为她感到期待。

        她不再和他斡旋下去,转身就去了荆喜的屋中。

        荆喜看到她来,差点没有从床上摔落下去,原本羸弱的身体现在看起来也越发的羸弱了,“你没事吧!”

        他反反复复地审视着她,“你可吓死我了,安然无恙就好。”

        他的惧意未免也太过了点,见她疑惑顿生,他便为她解释道,“我不怕浮光对你做什么,就怕非墨那没人性的小子会给你带来极大的麻烦。”

        梅华妆借此问出,“能和我说一些荆二公子的事情吗?”

        “他啊,我和他交涉不深,因为他从小就是独来独往,夫人从来都不管他,当然也管不住他,他一直以来都是最邪的一个人,我们谁也不愿意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夫人一度也放弃他了,事实证明,选择放弃他是对的,很多年前因为当着整个宗族的面杀死了父亲,他便被关押了起来,这一关,就是无数个年头,我以为这个危险分子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放出来了,可是现在他居然又被放了出来,而且刚一出来就是兴风作浪。”

        说及此,他这一向软弱的人,都恨得咬牙切齿,可见这荆二公子寻常是个什么人。

        梅华妆想到埋藏在心头很久的那件事,顺便问道,“家主,请告诉我,他身畔除了筠白和子勝,还有其他的谁?比如说易容术精绝的。”

        荆非墨不由地怅然而叹,“他身畔所有的能人,包括他那些所谓的朋友都被他玩死了,玩不死的还只剩下筠白和子勝两个。”

        那么也就是说千面女不在他身边,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真让人感到担忧。

        她一定就在某个地方守着,准备伺机待发。

        可她又是在哪里守着,到现在居然还一点风声都没有。

        她难掩不安。

        就在此时,秦蠡又冒了出来,“请步姑娘随我走一趟。”

        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荆喜瞬间慌乱了起来,一开口就是阻止,“你又要把她带走,我不许。”

        “家主请放心,这次夫人没想把她怎么样,只是想问清一些事情,关乎荆二公子的事情,家主不便插手。”

        他此言一出,几乎就是给他下了绝对拒绝的命令,比起荆夫人来说,他看似是更害怕眼前这个男人。

        所以,他有时还会违背荆夫人的命令,但是眼前这个人,他根本连反抗的欲望都没有。

        他紧咬牙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秦蠡把梅华妆带走了,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梅华妆恰逢在路途中,遇到了荆非墨,他两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步姑娘,我送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梅华妆冷眼望他,一声不吭。

        秦蠡适时站出来,挡在了她身前,“劝二公子你最好还是不要怠慢了我们的贵客,要不然家主会很苦恼。”

        他的语气与其说是相劝,倒不如说是威胁。

        但是,荆非墨生性古怪,偏偏就不吃这套,“那就让他继续苦恼好了,我总归不能自讨没趣吧!”

        秦蠡也并非凡夫俗子,就被他难缠吓倒了,他反倒还直言不讳地说道,“二公子,恕我直言,虽然你是出来了,但是禁地那边还空着的,随时等待被填充。”

        荆非墨便阴沉下脸,不再言语,秦蠡错开他,要带着梅华妆离去,他们还没有跨出一步,荆非墨却突然叫出了他们。

        “等一下,临走之前,还是有一句话要说明的。”他把玩着手中的飞羽,看似是言不由心,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无比刺耳,“我猜,荆喜这个月的月底就会死翘翘,呵呵呵,你们会为他难过吗?”

        他嘲讽的样子,也犹如人的眼中钉。

        秦蠡视他为无物,根本就不理会他,径直就从他身前走过。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梅华妆明显感受到了一股杀意,但这杀意并不纯粹,那其间和意外地夹杂了一分兴味。

        荆非墨,无疑是条噬人的毒蛇。

        她不及多想,就来到了荆夫人的眼前,生怕她发难,她顾不得什么尊严,立刻就跪了下来,“见过夫人。”

        荆夫人虽然还很厌恶她,但看到她这么老实,心里也不禁舒服了一些。

        她先发制人,率先问道,“你和非墨闹了很大矛盾,是因为什么?”

        梅华妆直接就说,“我并不清楚自己和荆二公子有什么过节。”

        荆夫人见她滴水不漏,不知为何就变了脸色,“如是他诚心想你死,你也活不过一朝一夕,可你最终还是活下来了,我想,以后你应该会给我解惑的吧!”

        她半是威胁地说道,“非墨从来不做无谓的事情,你这么聪明,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要好好掂量。”

        梅华妆迎上了她的目光,目光不躲不闪,“夫人是在警告我吗?”

        就连荆夫人这样的人,在她的那种目光下,都有心无所适从,她回过神来,声音仍旧凌厉,“你以为,那便是。”

        梅华妆不再言语,她很明白,这位荆夫人心胸狭窄,且阴晴不定,在她身前,她说什么都是错,所以她索性什么都不说。

        荆夫人见她就如同木头人似的不闻不问,她也渐渐失去了问话的兴致,三言两语后,就让秦蠡带她离开。

        回去的途中,秦蠡就意味深长地告诉她,“夫人大概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如果有可能,你还是远离家主一些为好,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二公子要是针对家主,你势必会成为他第一个开刀的。”

        梅华妆却显得很淡然,“可我怎么看,他们两个都像是在提醒我,站好队伍最重要。”

        “话已经告诉了你那么多,现在选择要后退还是要前行,全在你一念之中。”

        秦蠡说得语重心长,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为她考虑,但她知道,他也是在警告她,告诉她,小心为甚。

        重回荆喜的屋中,梅华妆看着那个连眼神里都透着一股颓然的男子,她虽然什么都不想说,但是出于一片好心,最终还是给了他一句提醒,“家主,有人要在暗中对你下手了。”

        他轻声呢喃道,“我知道。”

        然后不等她什么,他就万分惨淡地告诉她,“其实这样也好,现在是我把你禁锢在我荆家,让你无法逃脱出这个诅咒般的怪圈,如果我死了,你便能走出这里了吧!尘寰,你想让我死吗,告诉我实话。”

        梅华妆被他一心求死的态度激怒,“活着和死了,那是你一个人的选择,没有任何人能为你做主,你不要总想着去依赖别人,这个答案属于你自己,谁都不会去参与。”

        饶是如此,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颓废,“这里终究不适合我,你应该早就发现这一点了,是不是?”

        她面色凛冽,“是现有的荆家不适合你,不是你不适合活着,即便是最荒芜的土地上,也能种出最美丽的花。”

        顿了顿,她又多添了一句,“家主,你真的想活下去吗?”

        “为什么要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被问及这个问题,荆喜浑身都在发抖。

        梅华妆忽然就有了一些惆怅,“因为这世道上肮脏黑暗的东西太多了,还是多一些纯粹的比较好。”

        他一怔,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我纯粹?”

        “家主,我见过无数的人,他们总会因为人生的某些摧折甘愿戴上名为堕落枷锁,很难想象在这种环境下,你还能保持一颗初心不变,而那正是我生平最向往的。”

        她难得流露真情,眼中阴郁似要渗落出来。

        荆喜专注地看着她,眼都不眨一下,“你的年纪明明还那么小,可是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已经阅尽千帆,尘寰,你是不是曾经过非常不快乐的事情,你眼中也不是全无一丝情绪的,有时候你也会阴郁,可你被自己心中的阴郁折磨了那么久,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半句?”

        她收敛起阴郁,又变成了无人看透的那个强大女子,“所有的不快都在教我成长,怨言给我自艾自怜,到头来,能够宽慰的只有我的心,我的处境一点都没变轻松,所以我信奉的从来都是自己这双手,而不是自己的内心。”

        “值得最残酷的,同样也值得最好的。”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吐出,“……尘寰不是寻常人吧。”

        梅华妆没有料到他会这么敏感,她还没有想好应对的措辞,他就酸涩地笑了起来,“我常常醉生梦死,借以游戏人间来麻醉自己,可最终等待我的不过是无止境的空虚,我时常不知道自己想什么,要做些什么,是不是很可笑,说句实话吧,从我坐上这个位置的第一天起,我就看到了最后的结局,尘寰,我只是迟钝,又不是傻子,这人和人之间我还是分得清的,你不是寻常人,甚至很有可能不是荒月城的人,在这里,没有你这种兼具阳光而阴暗的两面人,有的只是非黑即白,纯粹的傻子,和绝对的恶人。”

        梅华妆有意问道,“如果我不是这里的人,甚至很有可能给你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你要如何做?”

        “我初初见你的时候,那时我就想,大概我会为这个姑娘付出前所未有的代价,比家族遭遇灭顶之灾还要惨痛的是,你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我很怕,你会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的绝望,最终堕下这里的深渊,就像是在重复我从前的经历,可显然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该要担心的人只有我自己而已。”

        言尽于此,他通身都被阴影笼罩,整个人惨淡到令人心悸。

        “家主,你怕过吗?”

        荆喜似是无奈,似是自嘲地说道,“长期在黑暗里行走,总是会害怕的,不但是害怕,还有绝望在吞噬自己的内心,以前我的力量很薄弱,我抵抗起来也十分的吃力,忽然就有那么一天,步姑娘出现了,我第一次因你抵抗夫人,第一次会对一个人低声下气,第一次学会了以真心待人,步姑娘之于我来说,就是生命里不可多得的光芒,就算是难逃一死,也好过白活一世。”

        梅华妆对上了他的眼,突然无比郑重地说道,“家主,真若有那么一天我颠覆了荆家,记得一定要向我报仇。”

        “好,我会的。”

        他也答得毫不犹豫。

        梅华妆看了看他窗外,黑色的世界里,象征性地生出了一点光芒,“你既然已经那么累了,多少也歇歇吧,等你一觉醒来后,或许就会发现天比以前更湛蓝了,从上而下的光芒照不到荒月城,可是总有一些非比寻常的光束会不死心,偷偷溜进这里。”

        他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总算是欣然一笑,“尘寰,我发誓,总有一日,我会向你报仇,所以放心大胆地去做那些坏事吧,不用再顾及我,我们早晚会对上,但这里不是最合适的战场。”

        梅华妆恳切地说道,“谢谢你,荆喜。”

        闻此,那容颜俊朗的男子,瞬间挥去满脸的伪装,终于露出少年爽朗的笑容,“尘寰,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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