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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死亡边缘


南纬二十度八十七分,东经五十六度零八分。

        二零一四年三月八日上午八点,印度洋法属留尼汪岛周边海域,马航MH370航班正在失联之中。

        此时,这架从吉隆坡飞往燕京的飞机,已经和最近的苏邦空中交通管制台失去联系接近六个小时。

        事实上,这架燃料充足的波音777飞机可以比正常飞行时间多飞行两个小时,但,它应该在两个小时之前,也就是说于早晨六点三十分抵达燕京首都国际机场。

        在此之前,这意味着即使该飞机仍在飞行。

        然而,现在已经快上午八点半了,飞机即将耗尽全部燃油。

        失联后机组成员几个小时的自救,飞机始终没有找到正确航线,并且在一步步偏离之中,发出去的求救信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表明,情况一步步变得糟糕。

        227名来自十五个国家和地区的乘客,还有12名马来西亚航空的机组成员,一共239条鲜活的生命。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结局。

        傅晨也是如此。

        这几个小时里,经历过最初的紧张和恐慌之后,所有人都恢复了平静。不是平静,应该是失去希望之后的漠然。

        这几个小时,对于乘客来说就是一种煎熬。而希望破灭,死亡的那一刹那反而是解脱。

        傅晨看到了太多,从慌乱恐惧到疯狂绝望,每一个人都在经历着这一切。

        窗外就是蔚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一切都美丽纯洁无比,仿佛这里就是天国。然而,谁都没有心情欣赏美景,所有人都在祈祷着。

        突然,机舱里滴滴滴的急促警报声响起。

        然后,整个机舱突然变得安静,所有人都是一怔,这是死亡的声音。当他们意识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个变得木然呆滞。

        警报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尖锐。

        乘客们都知道燃油即将耗尽,到那时,飞机将坠毁在广袤的海域,他们的生命将在大海中终结。

        他们没有人知道,尽管联合大搜救已经开展,但找到他们的踪迹,还要过一年多时间。而到那时,找到的只有飞机的残骸碎片,至于乘客的尸体,则沉睡在大海深处。

        事实就是这样,没有人知道结局,所有人都像化石一样沉睡了。

        短短的几秒内,飞机开始不同程度倾斜。然后,迅速失去的重力,让机舱变得混乱不堪。没多长时间,发动机停车,飞机依靠惯性开始滑翔下坠。

        上万米的飞行高度,很短的时间内,飞机越来越接近海面。

        傅晨感觉脑袋懵轰轰的,视线有些模糊,胸有点闷,呼吸变得困难。他知道,这是飞机在急速下降,导致呼吸困难脑供血不足。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从现在飞机下坠一直到飞机坠毁的时候,死亡过程会很安详,几乎察觉不到痛苦。

        果然,傅晨只是感觉到意识逐渐模糊,迷离中,感觉浑身一震,一刹那,冲击力就将身体躯干重创。

        他知道,这是飞机坠海了。

        没多久,然后感觉到四面八方的压力,海水疯狂地涌来。水压几乎将人压成肉饼,浑身无法动弹。

        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越来越重,傅晨知道,他要死了。

        死亡的边缘,傅晨竟然没什么可留恋的。

        眼前一幕幕划过,刚出生就被扔到医院外的街道,一大早就被傅爷爷捡到,收养了傅晨这个没人要的孩子。

        从那以后,傅晨就有了一个名字。姓跟着傅爷爷,名字就是傅爷爷捡到他的时间。

        就是这么简单。

        傅爷爷孤身一人,没有老伴没有儿女,把傅晨当成了孙子,喜爱至极。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没几年,傅爷爷因病去世,留下傅晨一人。

        流浪没多久,傅晨又被好心的孤儿院院长老李头带回,从那以后就在孤儿院,和一群孤儿相依为命。

        十五岁那年,傅晨离开了孤儿院,一边赚钱一边读书。

        三年后,傅晨考入申城一所重点大学,大学四年之后毕业,进入一家私企工作。月薪五千余,虽然不高,但一个人活下去却是可以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傅晨将在申城努力拼搏几年,然后找一个平凡的女孩结婚,为了七十年的房屋产权拼搏,为柴米油盐琐碎的生活而奋斗,搭上自己的后半生,就这么累死累活地过下去。

        然而,从这一趟去吉隆坡旅游,搭上回国的MH370航班,一切都变了。

        就算累死累活,也算是活着。人死了,可什么都没了。

        眼下,就算傅晨后悔,也来不及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不堪负重,已经没有了呼吸,力量逐渐抽离身体,傅晨感到浑身冰冷,他快要睡着了。

        傅晨那么淡漠的人,临死之前,竟然爆发出强烈的执念,他不想死。死亡的边缘,意志像是爆发了巨大潜能,像烂泥一样的身体竟然疯狂地挣扎起来。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

        挣扎得越厉害,傅晨感觉力量流失的越快,死亡的触手疯狂地撕扯着他。尽管心里满是疯狂和执着,可是傅晨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弥留之际,似乎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似乎是来自地狱的幽灵,声音悄无声息无边无际。

        傅晨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觉,但他只能选择相信,他走投无路了。

        “想活着吗?想知道生命的真正含义吗?想对命运说不,想真正的活着吗?yes,orno?”

        濒死的人会抓住一切,这句话并没错,不管是不是真的,死亡边缘的傅晨毫不犹豫。

        想!

        几乎是用生命在回答,然而,傅晨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

        然后,就在以为这只是幻觉,或者,以为自己被戏弄的傅晨,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黑,就像进入漆黑的夜空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旁边的海水中突兀地出现一个漩涡,一个黑洞似的巨大漩涡形成,漩涡越来越大,最后将傅晨整个人吞噬进去。

        与此同时,傅晨听到耳边响起空灵的声音。

        “超时空穿越系统正在绑定,进度1%……2%……3%……”

        不知等了多久,当进度达到百分之百的时候,傅晨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就像什么都没有一样。

        突然,耳边空灵的声音又响起了。

        “发现宿主身体受损百分之七十,已经危害到生命,是否开启紧急救援?”

        傅晨当然默认救援,这个时候他能抓住一切。

        紧接着,他感受到一股暖流出现,开始沿着身体血管经脉流动,刚才受损的躯体开始恢复,身体深处的疼痛开始缓解,意识逐渐变得清晰。

        就这样缓慢的恢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傅晨霍然一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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