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独角兕
“不用感谢我，你真正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娲皇说道：“倘若你没有展露出你的价值，今日哪怕我全力相护，也保不住你们的周全。”
白骨精神情庄重，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是您大可不必为我们出头。如今更是亲自动手，拯救了我和猴子，此情不敢忘却。”
知进退，明得失，阴险狡诈之余却有一颗感恩之心。不管她这话说的有几分真心，至少态度是周正的，令人欢喜。娲皇缓缓颔首，在心中暗道。
不多时，娲皇离开了，原本满满当当，带给西行众人强大压迫的气势彻底散尽，猴子低眸望向欢喜佛，眸光幽森而冷厉。
“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顶着他的目光，欢喜佛艰难说道。
猴子摇了摇头，神情认真：“我只怕你死的太轻松，卸不掉我心中的怨恨。”
欢喜佛仿若吃了黄莲，心中一苦，心中光明的世界骤然坍塌，浓郁的阴影将他包围在内。
“白骨……”猴子伸手抓住了欢喜佛的脖颈，将他生生提了起来，望向白骨精。
他虽然也有无数害人的法子，但是自觉和白骨精比起来，还是要差太多。
白骨精想了想，说道：“他不是想要搜我的魂吗？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来搜他的魂，瞧一瞧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搜魂完毕，就将他的神魂打散成灵魂，灌顶到地位最低，相貌最丑，人缘最差，最令人不耻的龟公身上。让他一个阉人，在翠红柳绿的青楼之中，体验到时时刻刻被人踩在脚底下的痛楚，体验到身体上的缺陷带给他的伤痛！”
听完这一番话，所有人都怔住了，天篷等人目光中浮现一丝怜悯，暗道：“若真是如此做了，当真是比杀了他还要惨烈万倍……这欢喜佛怕是要痛不欲生了！”
“不行，你们不能如此做！”欢喜佛仅仅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忍不住的直打寒颤，厉声叫道。
“你没有反抗的权利。”白骨精说着，手持化血神刀，一刀砍断了他的脖颈，抽出了其中淡金色的神魂。
“噗噗噗……”
白骨精意念一动，化血刀骤然化作数以千计的血红色牛毛细针，密密麻麻的冲向欢喜佛的神魂，深深刺入其中。
神魂本就是极为敏感的，平常隐藏在肉身这个舟船之中，尽可能的避免遭受任何损伤。
被数千记牛毛细针刺进了神魂深处，欢喜佛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艰难承受这不可承受之痛。
痛不欲生！
“各位，有对他过往感兴趣的，现在可以搜魂了，不会遇到太大的抵抗。”白骨精缓缓说道。
猴子瞥了一眼三藏，发现他没有回避，嘴角微微上扬：“还是让我来将他过往的一生衍化出来吧，大家一起看。”
耀眼的符文随着他的意志显化，灌输进欢喜佛的双眸之中。
不多时，一道金光从欢喜佛头顶飞出，显化出一幕幕场景。
作为上古真神，欢喜佛寿龄久远，众人自是无法完整看完他一生。猴子有意略过了他作威作福，欺辱女性的画面。结果……仅仅用了数日的时间，就看遍了他“有意义”的生命。
“漫长生命中的九成时间，都用来淫乐，这欢喜佛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许久之后，天篷嘲讽说道。
“垃圾一般的过往，连用来讨论的价值都没有。”白骨精轻轻说道：“不过……你们对他的欢喜禅怎么看？”
“从道家的角度来说，阴阳交合，本就是天地玄机，蕴含着生命真意。这欢喜禅确确实实是三千大道的一种，可以通玄。只是欢喜佛太过于急功近利，将女子单纯当作了鼎炉，修为和仙元虽然进境神速，但早已失去了欢喜真意。”天篷认真说道。
白骨精点了点头，微笑说道：“没有邪恶的功法，只有邪恶的心灵。诸位，有没有想要和我一起修炼欢喜禅的？”
“和你，一起，修炼欢喜禅？”看着白骨精玲珑剔透的身材，倾国绝世的容颜，天篷忽地有些口干舌燥，认真问道。
见他半真半假的露出这么一幅猪哥模样，白骨精便心知他是想差了，忙道：“我的意思是，一起单独的修炼这欢喜禅。”
天篷眼中闪过一道失落，目光有些哀怨：“话都说不清楚，害得我白白高兴一场。”
“滚蛋……”白骨精抚额，笑骂说道。
在天篷的插科打诨之下，众人的情绪都好了许多，脸上渐渐有了笑颜。
到了傍晚时分，白骨精离开云舟，返回到车迟国境内，任意选择了一座百万人口的大城，将被打成灵魂的欢喜佛，投入到其中一家人气旺盛的青楼之内，一名奴生子身份的龟公身上。
至于原本龟公的灵魂，则是被白骨精抽了出来，甩进了一个刚刚死亡的富家少爷身上。
不知不觉间，他竟是也开启了一场所谓“重生”的戏码，成为另外一个故事中拨弄凡人命运的神灵。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西行的主角是三藏，所有的劫难都围绕着三藏来展开。但是这个三界并没有主角，不会为了某一个人而静止不动。
与此同时，天外天，八景宫中。
一身道袍，长袖飘飘，仿若随时都会御风而去的太上，站立在丹宫门前，俯视着人间中，三藏前行的路线。
“山河成劫，妖魔为难，从他们现在的位置，一路向西，下一座山峰是……金兜山？”
太上自语着，将目光投放到了一座山峰上面，神情微讶：“小小的一座金兜山内，居然有仙王盘坐？看来，对方也是想要将金兜山变作三藏的劫地了……”
“大老爷，您叫我？”未几，一头硕大的青牛从云层中缓缓而来，跪拜在虚空之内，太上面前。
“独角兕，你怕不怕死？”太上收回目光，看向已经为自己拉车无数年的神牛。
“回大老爷的话，弟子不怕死，唯独怕一件事。”
“什么事？”
独角兕神情郑重地说道：“丢了大老爷的脸。”
太上顿了一下，忽然大笑，对着他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我给你几件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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