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饮血茹毛的怒吼
他并没有听到葛妮丝的声音，注意力集中在踉跄的恶魔身上。
黑色粘稠的血液，从颈部两边的伤口涌出，伴随着偶尔的气泡，溅射到里奥脸上。
他举起长剑，一声怒吼，啊~~~！
剑过！
丑陋的头颅掉落，骨碌碌的滚向人群，漆黑的血液如喷泉涌出，四散洒落。
啊~~~~
信徒们惊恐着躲开，谁也不愿这邪恶的东西溅到自己身上。
终于挤到前面的波西子爵，又被后退的信徒挤得无法动弹。
“混蛋！”
他不顾自己高贵的身份，怒骂一声，奋力推飞前面几人，扑到在地，溅了一身漆黑的恶魔血。
啊~~噢~~~万能的神啊，请原谅我，我是纯洁的，这些邪恶的东西不能玷污我，天神保佑~~~~
几人哭喊着抹去身上的血液。
离开了拥挤的人群，子爵终于恢复自由，一个飞跃冲了出去，蕴含着浓烈的火元素手掌，惊鸿一击，一头恶魔瞬间毙命。
解脱出来的赫格尔连续两剑，另一头恶魔也被击杀，这时候，回到修炼房拿武器的护卫才姗姗来迟，教堂收集信仰之力的时候，是不允许携带武器的，为了防止意外，也只允许神殿战士，和少量护卫携带。
马修里神父从惊恐中缓过来，看着不远处的里奥，他终于想起来了，大喊道：
“他是“格拉莫之子”，天呐！他居然每个礼拜都来教堂，这是对神的羞辱，我有罪，我有罪啊！”
他痛苦的忏悔着。
里奥愤怒之极，这该死的恶魔，又让他泄露了身份，就算他想不暴露也做不到，“格拉莫之眼”自动苏醒了，这一次又是在神父面前暴露，他没有管议论纷纷的人群，夺路就跑，对于这些狂热的宗教信徒，说破嘴也没用，神说你有罪，你就有罪！
“快！快抓住他，不能再让他跑了！”神父怒气冲冲的挤出人群，对着护卫大喊到。
“跟我追！”赫格尔率领一众护卫追了出去。
“子爵大人，希望安德鲁城堡，也能派出骑士追捕堕落的格拉莫之子，他亵渎了神灵！”神父对希波子爵说道。
“呃.....神父，这是教会的事吧？我只是一个以猎杀恶魔赚钱领主，不适合参与教会的事情吧？”
“子爵大人，难道你不是神的子民吗？对于一个亵渎神灵的人，你不应该抓捕吗？”神父说道。
“可他并没有亵渎神灵啊！他还在神圣的教堂，当着奥斯天神的面，击杀了恶魔！”子爵回答。
“噢！你不能这么理解，他只是迫于威胁才击杀了恶魔，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就是格拉莫的替身，等有一天真正的格拉莫苏醒了，那会是你我的罪孽，连忏悔的资格都没有了！”
“呃.........”波西犹豫起来。
“子爵大人，如果你不肯抓捕，我只能请求神殿派骑士过来，因为教堂护卫不够，而子爵大人又不肯出兵！”
“好吧！我现在就回去派骑士追捕。”子爵无奈说到。
“噢！你做了正确的决定，神一定会感受到你的虔诚。”
波西子爵带着夫人上了马车，朝安德鲁城堡驶去。
里奥在雪地里飞速狂奔，趁现在“格拉莫之眼”的力量还没消失，他的速度比平常要快得多，能跑多远跑多远。
积雪已经到小腿的位置，即使再快也快不起来，大雪掩盖了地貌，他脚下一空，踩到一个土坑，摔了一跤，也顾不得疼痛，爬起来继续跑。
单薄的教袍被吹的猎猎作响，即使奔跑中，也不能缓解刺骨的寒意，他以为躲到这个偏僻的荒蛮小镇，就能安稳下来，谁想到又被发现了。
子爵刚回到城堡就开始大骂起来。
“混蛋，我可是高贵的安德鲁家族后裔，一个小教堂的神父也敢威胁我”？
子爵夫人递过一杯葡萄酒道：
“亲爱的波西，你何必为了一个铁匠生气，大不了派点骑士出去敷衍一下教会就好了。”
“噢！我不能接受，他居然威胁我，这个秃子居然威胁我？”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占着有神殿骑士撑腰吗！”
“天呐！什么时候我们贵族沦落到了还要看教会的脸色，真是该死啊！”子爵大人喋喋不休的骂道。
“子爵大人，我们现在要不要派人追捕？”巴泽尔问道。
“你随便叫个小队长，带一队骑士出去逛逛就好了，真是该死！”子爵无奈说道。
“是！”巴泽尔领命转身离开。
“等等！”
“还有什么吩咐，大人？”
他犹豫片刻，说道：
“他们想抓他，我就偏不让他被抓到，敢威胁我？伟大的安德鲁家族还没被人威胁过！”
“子爵大人的意思是？”巴泽尔似乎需要更明确的指示。
“你派人去买件保暖的皮衣，带上干粮，另外，以搜查的名义去他的铸剑坊，把他那把铁剑带上，然后尽可能找到他，把这些东西给他，你要亲自带队去，我要让他活下来，气死这些秃子。”
“干嘛还要带上他的剑？直接给他一把就好了。”骑士长疑惑的问道。
“你不懂，他的剑很奇怪，是铁质的，但是非常硬，很锋利，并且又不易断，记得前一个月，河边那只被断头的水鬼吧！切口平整光滑，元素剑，或者符文剑是做不到的，再看看他今天的表现，也是将恶魔断头而死，这似乎是他的手法，如果他用自己的剑，今天在教堂的时候，只需一剑，就能砍掉恶魔头颅，毕竟那只是退化的低阶恶魔，我只是希望他能尽可能活下去。可恶的教会！”
末了，他还不忘强调一次对教会的讨厌。
“我知道了，子爵大人。”巴泽尔转身离去。
.................
雪地里，一队教会护卫，顺着脚印不停追赶，里奥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没有了之前的速度，并且“格拉莫之眼”每次苏醒后，都会有半个钟的恢复期，这段时间即使闭上，也刺痛难忍，如果睁开，就如刀刃切割，沸油煎煮，常人难以忍受。
里奥不得不睁开继续跑，教会护卫一定在追赶，停下来就是等死。
啊~~啊~~啊~~~
他只能短暂的睁开，看清前路，再闭上跑几步，再睁开，即使在这样，每次睁开的瞬间也会疼得大叫，双眼在不知不觉中溢出了鲜红的血水，血水又被冻成冰凝结在脸上。
似乎老天开眼，雪又开始下起来，越来越大，他并没有想过今晚会怎样，至少此刻的大雪会掩盖他的足迹，至于晚上，那是晚上的事。
利普斯小镇轰动了，“格拉莫之子”啊！居然就在镇上，对于陆续赶来的猎魔人来说，也许这个消息会比猎杀进化恶魔更让人兴奋，一名高阶炼药师曾说过，只要拿到格拉莫之子的心脏，他就能炼出“格拉莫之血”，服用后，就能获得格拉莫的力量，虽然不是完整的，至少能让武者等阶得到快速突破。
凛冬之夜，黑暗降临。
刀风刮过峡谷，灌进岩石的裂缝，里奥浑身瑟瑟发抖，脸色惨白，饥寒交迫。
他抓起一把落雪，哽咽着吞下，刺骨的冰寒在喉咙卡住了雪水，他咳嗽着将还未入腹的雪水又喷出，可是身体暗示下，他不得不再次抓起一把，继续往下吞，反复数次，终于，喉咙已经麻木了，才勉强吞下。
里奥躲在岩缝，卷缩成一团，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团会是一个身高两米的人，他使劲扯着薄薄袍子，总觉得多扯点到胸前就会暖和一点，紧接着后背又很冷，于是又往后扯，他换了个方向，让相对没那么冷的身体部位对准进风口，然后继续着相同的动作。
呜~~~~
寒风中，传来隐约的声音。
呜~~呜~~~~~
越来越清晰。
他警觉的起身，抓起教堂护卫掉落的青铜元素剑，摸索到裂缝口，不远处，两头狼正在缓缓而来，阴冷的眼神，闪烁着幽绿的寒芒，撅开的嘴唇露出尖锐的獠牙，这只是两只普通狼，但是他难以应付。
格拉莫之眼太不靠谱了，自己不能随意掌控，并且今天刚使用过，谁知道能不能再苏醒。
他已经很疲惫了，饿得发慌，浑身无力，狼一定是闻到了他的气味，追踪而来，即使凛冽的寒风，也无法隔绝它们敏锐的嗅觉。
他悄悄后退，一直退到更深处，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位置。
两匹狼一前一后的走进来，阴戾的眼神，凶光毕露，饥饿的它们没有等待，只片刻便扑了上来。
里奥紧握长剑。
啊~~~~
一声怒吼，传出裂缝，又被风吹散。
长剑贯穿了最先扑来的饿狼腹部，第二匹狼紧接着又扑了上来，他猝不及防，被压倒在地，峡谷裂缝深处，仅能容纳一人通过，他连翻身的地方也没有，只能双手卡住它脖子，不断怒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带来力量。
凶戾的饿狼，用力挣扎，想要摆脱他的束缚，前脚不断的在里奥身上乱抓，那怕它的脚齿很短，也依旧在里奥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划伤，鲜血淋淋。
“草泥马，去死”！他一声怒吼，连曾经的家乡语也用上了。
里奥双脚卷曲，再用力踹出，饿狼被踹飞，如同临死前的疯狂，他不给饿狼任何喘息机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压在它身上，再次卡住它的脖子，使劲张嘴，一口咬住它咽喉，再用力撕开。
呜~~~~~~~
它痛苦的哀鸣。
里奥没有停歇，再次咬上去，又撕开了一块皮肉。
饿狼更加奋力挣扎，他死不松手，那怕因为肌肉用力过度，导致痉挛抽搐，也绝不妥协，至少我不能死在畜生嘴里。
饿狼咽喉的皮肉已经被完全撕开，他再次张开大嘴，死死咬住它的气管，一声憋气的闷吼。
兹~~兹~~~！
柔软的气管被咬断，并扯出了身体，饿狼不甘的停止了挣扎。
他并没有起身，依旧伏在咽喉处，吸允温暖的狼血，这是他需要的，身体热量严重缺失，不增加热量，自己最终会被冻死。
良久........
他终于吸饱了，缓缓起身，此刻已是满脸鲜血。
啊~~~~~！
他悲天呐喊！用着家乡口音怒吼道：
“你要我死，我偏不死，你种你自己来啊！派几头畜生就想要老子命？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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