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秘所·与暗漫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是山中的仙人或者妖精吗？
幻化成人形的山魍吗？
爬山与牵牛已经悄无声息地爬上山去，逼近那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很快他们否定了之前的想法，因为那个身影看起来……太笨拙……太猥琐……太贱了！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货真价实的人，呈狗爬状，而且深埋着头免得被外来者看到，但是他就像是一只鸵鸟似的欲盖弥彰，因为……因为他的屁股一只高高地撅在外面……这厮想从低矮的山沟与岩石间逃窜出去，但是转来转去都是原地兜圈。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在这万山丛的神山中活下来的……”
“这确实是个问题，他能进来都是个奇迹……”
两个军士在上面看得实在忍无可忍，把他揪了出来，“身手这么烂，看起来都从来没爬过山吧？你这躲的也太傻了！”那厮朝着空气手忙脚乱地乱画一通，如此徒劳的挣扎后，被拖了回去。
“你是干什么的！”霜将如冲他大吼，他穿着相当破旧的方家宽袍，长着一张毫无特色的脸，还没等说话，浓重的酒气先喷了出来，连老兵见状都能脱口而出：“毫无疑问，浪荡子。”
浪荡子，就是学成了方士的修为，可惜没有救民济世，甚至主动与妖魔为伍的败类。往往会被革除教籍，并且遭到门宗通缉，天下方士得而诛之。所以往往都在此等绝境谋求生存。
有旁人质疑：“浪荡子手段会这么差吗？”
“不能叫我浪荡子！”他提出了抗议，我虽然看起来邋遢，但是不能侮辱我作为方士的人格！“我也是奉师门命令来到这里调查情况的！”
“那你知道深山族人与盐石家吗？”霜将如开始审问他。
“什么东西？”他一脸懵逼，但是在这样凶险的地方，深山族人的居住地离这里实在不近，山路凶险得如同登天，也没有走亲戚的习惯，就连小芳都不知道这圣山庇护活人的方式竟然是让妖类****，所以这么一个鸵鸟似的外来人，对于别的地方有什么不清楚的倒也正常。
“那你算什么方士！”将如一直这么问他，倒不是想得到那些已知的情报，而是要从气势上压倒对方，才能套出有用的信息；更何况，如果真的有云游方士到这里来斩妖屠魔，提前一定是要做好功课的。
“我可是直接冲这火山来的！”
“来干什么？”
“奉师父之命，找双头的蛇，还有像狗又像猫的……”
众军士觉得他的师父略知凶险情况，而且旨在上古四凶，但是这厮完全不明其中厉害，那位师父简直就是派他来送死的。
“你师父是谁，怎么能知道这些情报？”
“我师父名堂小，说不说都一样，他也就是掐指一算……”
这话蒙蒙鬼还行，蒙蒙普通士卒，散兵游勇也行，但是对于方学修养深厚的霜家兄弟来讲，完全是信口胡诌，绝不可信。
“再怎么说也是个正经方士，你快看看我兄弟有没有治了？”圣武的几人心急，挤过去，赶忙把半死不活的近九推到前面，要他检查。
于是这个不明身份的家伙慢条斯理地把脉，而将如一直紧紧地盯着他，发现他神情里虽然掠过一丝严肃，但是本质上仍旧无赖至极，将如心想：（就算你是个浪荡子，又想在这山中混吃混喝躲避追捕，又不肯为国效力，但是至少告诉也应该告诉东野朝廷，这里如今是何等凶险的局势！由不得他拖延军心了！更由不得这么个危险人物跟在队伍里了，方士由怎么样，看起来就是个孬种，我们兄弟六个一起上，还怕你发难翻盘不成？）将如已经下定决心，可是这厮一个响指——
“活过来的话，气旋会继承数百年的修为，就会变成人中龙凤；活不过来，拖得就是个死尸。要说哪样几率大嘛……”这人幽幽地掏出来一枚铜钱，没来得及耍，将丝看他疯疯癫癫，流里流气的，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喝道：“能不能好好的，这乌七八糟的都是哪个神仙教你的？哪有扔一枚铜钱就断人生死的理！”
“屋里人说的——”那人信手朝山上一指，顺着看去，竟然有屋舍藏在其中！这屋舍看起来相当坚固，又相当隐蔽，看轮廓外面甚至挂着床弩，要是没他指点，绝对发现不了，若是被屋里的人发现了外面的嘈杂情形，啪啪几个连发，下面的西野人东野人，想必就要尸横遍野。
想一想便后怕不已，等几个人回头看的时候，两个拴着他手腕的弟兄已经被绑在一起，那怪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可是目前的当务之急在于——
以万山丛核心之险，何方神圣才能住在这里？
二哥霜将如扫一眼圣武那么几个“好手”，都已经是残兵败将，稍微强点的都已经伤痕累累，四肢最发达的那个木头疙瘩已经成了冰坨，压根就昏迷不醒，那个浓眉大眼，嘴唇自带鲜红的小孩子看起来跃跃欲试，自告奋勇着想要前去一探究竟，但是将如并不想让他这个与自己老幺同龄的小孩子去送死。
将如暗自叹了一口气，（东边佬可真是不成气候！）继续部署：“小五殿后，小四和小六排头，行动。”
闯进去再说，是神仙呢，当然束手就擒，求仙尊网开一面；是妖精呢，二话不说，前后配合杀它个片甲不留；是深山族人，更好说，先礼后兵，这么多血气方刚的军士，妥妥地拿下他们！
当二人潜行到门口，先看到一堆俗家器具，显然不是神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二人见没有阻碍，优哉游哉就钻了进去，嗅一嗅没有妖气也都是寻常住家，确定这里住着凡人无疑；钻进屋里才发现，原来是依着岩壁在里面挖出相当深渊宽大的住所，外面的屋子只是冰山一角；二人往里走，如入无人之境，在这群火山中间，到底是看到了湛蓝的晴天，可惜这方洞天有主了；二人侧耳倾听，训练有素的耳朵听出了细微的声音，水声、人语还有大笑。
二人都粗略学过古妖言，所以能够分辨出说话的是人族，但是语音语调完全不像深山族人，将丝要闯进去，被小六拦住，拖着他到外面去，将丝知道自己粗鲁，也不敢造次，乖乖地陪他钻了出来。
哥哥们守在外面，双方打着手势：“怎么样？”
霜将成比划：“好像是暗漫人！”，连将丝看到了也是一惊，（这妖魔横行的，他们过来干什么？）小六的眼角还因为老幺的毙命哭肿未消，他继续比划，“来个能听懂暗漫语的。”
于是这一次二哥带着圣武军中的小个子钻了进去，本地的子弟兵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二人按照小六所留下的情报，轻车熟路找到地方，找到合适方位，蹲好了继续观察。
新一轮的夜魑王马上就到，他已经被送出宫了。爬山听到这第一句话就非常诧异了，因为他以为妖怪对于万山丛的侵略并不为人所知，至少在这里的暗漫人不至于如此惬意，甚至能听到屋里的弄水洗澡声。
“为了这一天我都十年没回家了。”
“皇子来北道也无非十年，别告诉我皇子筹划了这么久？”
“没错，国君早就不喜欢皇子，所以其实在皇子来北道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高瞻远瞩，高谋远虑，皇子英明。可是暴君再怎么说也是上古时代的霸主，我们动用它的话会不会太不保险了？”
“不会，不会，我说你再怎么说也是代表国君来督战的，怎么这么怯懦？”
“不不不，我也是皇子的娘家人，是国君的人，也是皇子的人，这次领来的也都是自己下属。”
“哈哈，您老都这个态度，距离国君重新重用皇子也不远咯！”
“当务之急是吃掉升平这块肥肉！而国君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我们是否开战，还是暴君那怪物是否可控，又控制在谁的手里。”
“暴君的骨殖是从圣坛之下启封，暴君的血液是从琥珀棺材中重取，暴君的灵魂在皇子九访圣山之后，由大巫师召唤，并将新的暴君作为傀儡而重新降临，用以召唤四凶重聚，为了它的复活，可是连贵族子弟都杀了九十九人作为祭祀。”
“皇子筹划十年，做的不仅仅是四凶重聚吧？”
“没错，还有另一手的准备，我想都城的人应该很清楚……”
二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响亮又猖獗的笑声。
“我们的第一步完成了……大概说的是这些话，再就是谁又娶了几房姨太太那些话。”矮个子听得心头发凉，翻译到最后已经磕磕巴巴，不过就算只是爬山如此僵硬的翻译，也听得霜将如心惊胆战。
室内的人显然泡在温泉中，似乎另有美酒佳肴，对于外面久经历险生离死别的二人来讲，天上地下。
但是在地下的人需要的时候，是可以拉下来天上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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