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痛吗邹韵
冰冷的寒气入骨，凌晨时分，邹韵的人开始高热，先是发冷，继而汹涌的热度一下子包裹了她。
兰馨苑三十九层的公寓里，她睡倒在大厅的沙发里。
眼睛盯着落地玻璃窗外开发区闪烁的明明灭灭的霓虹灯光，心里想给自己倒一杯水喝，却一动也不愿动。
她和衣睡在沙发里，从昨夜来到兰馨苑公寓，她就是这样睡的。
卧房内有宽阔舒适的双人床，柔软的被褥，可那上面睡过季寒川和他那些不知名的女人，无论床饰再洁净，仍旧留有魔鬼的气息。
尤其是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深夜，那种恐惧的气息让她感到窒息。
热度渐渐攀升，她的喉咙干涩得疼痛，鼻翼翕动着，呼出的气体都热辣辣的灼人。
身边的手机忽然想起了铃声，在静寂的夜晚显得十分突兀。
厅堂中的落地钟显示时间是凌晨两点十分，她艰难地眨动着睫毛，这个时辰谁会打来电话？
发烫的手指触到冰冷的机身，让她的肌肤悸动地一颤，没有去看电话号码，只是凭触感按下了接听键子。
“……我打扰你了吗？”一个带着磁性的男子声音低低传来，“邹小姐，很冒昧扰你清梦，我是欧陆宫南城。”
欧陆集团，宫南城？那个陪着她救了邹昕，又在千钧一发救了自己的男人。
她张了张嘴，是不是自己烧得糊涂，出现了幻听……
“再次为我的冒昧向你道歉。”那声音顿了顿，似乎看得到电话那端轻缓的笑意。
“今晚刚开过董事会，大家加班工作到深夜，要去夜宵，可是我却想起邹小姐上次带我吃过的化纤厂区的五花肉香菜馅儿馄饨了。”
荒唐，邹韵抑制不住也弯弯唇，因为一碗馄饨，堂堂一位欧陆董事长就要把人从夜半吵醒？
“你说过曾经在夜半不睡，等着吃你爸爸给你和妹妹带回来的馄饨，”他微微一笑，“邹小姐，能赏光出来陪我宵夜吗？”
“今晚，宫董……是吃不到了……”她轻轻喉咙，干涩尖锐的疼痛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
宫南城倒是没听出来她声音里的异样，只道是夜半醒来的人声音暗哑朦胧，“为什么？”
想着那个坐在他面前，静静地把一碗馄饨吃得干干净净的女子，他的饥肠辘辘饥饿感觉更甚了。
“吴奶奶的馄钝铺子开到凌晨两点半……”她吃力地缓了口气，“等她的儿子下了夜班，吃了她包的馄饨，铺子就关张了……”
“这样……”他的语气有一点点失落，“吵醒你很对不起……下次，可以一起请你去吃馄钝吗？”
热度越来越高，她有些昏昏沉沉，注意力无法集中在通话上，暗哑着嗓子坚持着说了句，“好。”摸索着挂了机，头垂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睡去。
湿寒带来的高烧来势汹涌，时而骤发的寒战，时而升起的热度，让她在沙发冰冷的皮质座椅上辗转反侧，呼吸粗重。
门在暗夜中被打开的时候，她丝毫不知晓。
黑色的人影没有开灯，只是甩脱了鞋子，径直来到厅堂里，正待把脱下的西服扔在沙发上，看到了猫一般蜷缩在沙发上的人。
他皱了皱眉，强压下的酒意，“到床上去睡。”
似乎睡得沉了，她兀自沉沉地呼吸，一动不动，他有几分恼，上前用力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她只轻声呓语了句什么，细瘦的手臂却触手滚烫，让他微微一怔。
他俯身抱起她，那身躯烫得像块火炭，灼热的气息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中。
记忆中的她没有这么瘦，不知何时变得这样单薄，臂弯的感觉有些硌手。
她的人落在床上立刻又蜷缩成一团，牙关无意识地咬着，咯咯作响。
他找到了退烧药，用水为她灌下去，她很乖巧安静，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吃下去。
他冰了毛巾盖上她的额头，用厚厚的被子盖住她，她静静躺着，靥上红晕如殷红玫瑰，唇瓣却更加苍白，眉心微攒，长长的睫毛微微悸动着，像是在逃避一个不安的梦境。
酒意上冲，折腾了大半夜，他感到分外疲乏。
闭了卧室的灯，穿着衬衫，掀开被子躺在她的身边。
臂膀刚碰到她的身体便被她一把搂住，坚实的手臂感受到胸前的丰盈，让他的人轻轻一悸。
“你回来了。”她轻声呓语着，人像着他的方向侧转过来，额头上的凉毛巾滑落在枕头上。
借着窗口的夜色，他看到了她美丽的双眸缓缓张开，虚浮地划过他的脸，却并不聚焦，视线朦胧而模糊，眉梢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唇瓣轻轻勾起，浮上慵懒而妩媚的笑意。
夜色中，她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却说不出的好听，流溢着梦幻般的幸福。
“你终于从法国回来了，我等了你那么久，你呢，也想我了吗？季寒川。”
他的人猛地一颤，醉意全无，晃了晃头，她的尾音寥寥，好似还在卧房中回荡，他一把按亮了卧室的壁灯。
灯光倾泻下来，她应激地眯起了眼睛，更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她弯着唇，嫩藕般的双臂环上了他的脖颈，热热的气息氤氲在他的脸上。
“你就那样走了，半年里没有一点讯息……季寒川，你真狠心……”
“邹韵！”他用力摇晃了一下她的身体，她茫然无知，嘴角挂着那分笑意，眸光却被长睫再度深深掩去，人又昏睡过去，亦或从未清醒，唯有手臂还紧紧环绕着他。
“你记得我，但是只在你的梦境里，是吗？”
手拂开她的长发，头发深处头部右侧藏着一道长长的疤，虽然早就愈合了，伤口狰狞地迤逦在浓密秀发的深处，看得出当日受过多大的重创。
他狠狠切齿，星瞳幽凉，眸光冷戾。
她亦受过严重的伤害，可是她毕竟活下来了，不仅可以顽强活下来，还能够将曾经发生的事情，能够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就这样让她忘却所有，忘记自己曾经夺走了一个百合花般纯净的生命，让她的女儿躺在冰冷的医院，失去了所有的思维，长眠不醒，那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可笑了？
她的臂膀环得她很紧，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柔软的身体就抵在他的胸前，让他的身体如要爆裂般难受。
他深深吸了口气，猛地用力，挣开了她的手臂。
她还穿着姜瞳宽大的灰色卫衣，领口处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若有若无的胸线，她的人沉睡着，却贴身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
怒气在心头涤荡，季寒川用力抓起她，把那件衣服搂头脱下，衣服里面没有内衣，大片雪腻的肌肤迅速撞进了他的眼帘，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呼吸都凝滞起来。
“好，我不急，邹韵，你欠下的债，我一点点的讨，你忘掉的一切，我一点点让你想起来。”俯视着面前毫无意识的女人，他一字一顿，缓缓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
没有温存，没有前戏，他的火热地狠狠陷入了她柔软的身体。
梦境破碎，她于昏睡中倏地张大了双瞳，带着迷离的痛意。
季寒川，魔鬼的面庞一分分清晰，她一分分的清醒，惊惧如乌云蔽日在她的眼底聚集，全然没有了前一刻温存旖旎。
“痛吗？邹韵。”
他的凌厉攻击毫不留情，看着她高热中娇艳的双颊在他冲击下渐渐苍白失色。
他俯下身，噙住那因为疼痛而颤动的唇朵，舌尖突破紧闭的唇齿攻城略地。
“你费尽心机摆脱张兆良，只是你想不到，我会让你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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