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待出门
“正是这个理儿，正是这个理儿。“孙妈妈越说越高兴，这少爷越来越孝顺夫人，夫人心里面也是高兴得很，给自己私下的赏钱一直没断过。看来这叶铃小小年纪，这嘴巴还是真灵，那故事自己说来少爷总是不喜欢，现在由叶铃来说，可见少爷就是听到心里面去了。对这小娃娃还是要更好一点。看少爷对这叶铃也是极好的，还教了他认字。夫人那里才拿了来的几尺松江布，可以给他让他去做几件衣裳。
捧墨却在一旁说到：”少爷，天这么冷，你还要出门吗？前儿才下了雪，看今天这天阴沉沉的，未准又要下呢。“
沐风微皱了一下眉：”我已经和大哥约好了，便是现在已经下了雪，也是要履约的。“
”可是大少爷已经十二了，少爷你才八岁，万一出去受了凉……“捧墨轻声地说，声音里都带着担忧。
”好了，我出门什么时候还要听你们的想法了？我的身体也很强健的，顶多再多穿点就是了。再说又是乘马车出去，怎么会冻着。大哥也会照顾我的。“沐风听到捧墨的话就不高兴了，他可是心心念念了今天的出行好久了，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劝下。
捧墨还要再说，沐风眼睛一瞪就要发作。孙妈妈连忙上前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捧墨你也是心疼少爷，少爷也知道。但是少爷这是约了大少爷，这要是爽约，那不是失信于人了？你既然心疼少爷，不如去把那保暖的狐皮大氅给拿出来先熏热了，免得一会儿少爷穿的时候嫌凉。“
孙妈妈都说了话，捧墨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微红着一双眼就出去。最近总是如此，少爷听她说几句话就不耐烦了，明明她都是为了少爷好。她才是一心都是为了少爷好啊，比孙妈妈，比二夫人待少爷的心都真，可是少爷却是对自己最是不假辞色。捧墨去箱笼里翻少爷的大氅，侍砚看她眼角有些发红就知道这是又被少爷说了。
”你呀，又被少爷说了不是？“
侍砚这话本是关心，但是听到捧墨心里面却是讽刺。她一边埋头在箱笼里头翻着一边说：“要你管，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是该你去伺候少爷用饭么？怎么坐在这里躲懒，还让叶铃那么个小身板去拿朝食。“
”什么？少爷已经要用朝食了？“一听捧墨这么说，侍砚也坐不住了，快速地站起身往小厨房走去。
到了小厨房的时候，叶铃正小心翼翼地把一大碗汤饼从灶上端下来呢。
”这煮饭的吴婆子呢？怎么叫你来端这汤饼，快小心别烫着。“侍砚看叶铃端得那么吃力，一边靠近了想伸手，一边扬声叫道。
“没事没事。“叶铃摇了摇头示意侍砚不用帮忙，她这都端到一半了，侍砚来接手才可能会弄翻了呢。等把一碗汤饼端了出来，叶铃呼呼地吹着气，又把手放到自己的耳朵上。这碗刚拿时候还行，真端起来，还是有点儿烫。但是她端了一半也不能扔了，只能咬牙接着端。
“你看你，瞎逞什么能，你这小不点儿，要是端得洒了烫着自己怎么办？“侍砚赶紧拉过叶铃的一双手走到水缸前面，舀出点水来把他的手放在里面。叶铃个子小小的，手也小小的，可能是因为他太少了，院子里的人都舍不得让他做重活儿，这小手上一点儿茧子也没有，倒是显得白白嫩嫩的，肉乎乎的小手看起来还真是好看。
“姐姐，我已经不疼了，就是水有点儿凉。“
听到叶铃的声音侍砚才惊过来，她刚才干什么了？她竟然看着叶铃的小手发呆了？一边发呆还一边一直拉着她的小手浸在水里！
“哦，好。以后不要这么拿烫的东西知道吗？要拿都叫别人来拿。这是隔着碗呢，都把你小手烫红了，要是太重了没拿稳怎么办？“侍砚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拿了抹布来把叶铃的手擦干净，又拢在自己手里面暖了暖，然后把桌上已经准备好的配汤饼的几样凉菜都装进食盒里，提上食盒这才回头对已经被她的碎碎念定在原地的叶铃说：”还愣着干什么，跟上呀。“
”啊，哦。“叶铃赶紧跟着侍砚到了正房，又是帮着布筷子，又是帮着放凳子，看得侍砚直乐。别的院子的人还奇怪他们院子里为什么不管谁都这么喜欢叶铃，你院子里要是有这么一个个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看谁都一脸笑，有谁在做活计都上去帮两下，又勤快又可爱的小娃娃，你不喜欢？今天这事儿也不知道是谁在偷懒呢，也不过来叫她一声，倒是辛苦了小叶铃。侍砚可不会想叶铃是要争功，他在二少爷身边本就已经很是得脸了，怎么可能要来争这个端茶倒水的功？倒是他本身也是个憨的，看到厨房没人就自己去盛汤饼，也不想着叫人。这么一想，侍砚就更喜欢叶铃了，心里又为叶铃发愁，他这心里面一点儿弯弯绕都没有的，有什么活儿就自己上手去干了。这是因为年纪小，院子里面大家也都知道他就是这样，要是到了外面，会不会被人记恨被人欺负呀。
被侍砚担心着的叶铃丝毫没有早晨被人设计了一番但是没有成功的自觉，这会儿她也吃了饱饱一肚子的汤饼，跟着沐风正从听阑院出来。
沐风还有些惊奇：“叶铃，你怎么知道二夫人一定不会拦着我们？反而会给我花用，让我在外面好好玩一天？”
他还以为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本来昨天晚上听说今天早晨不用请安的时候，他还在想是不是不按叶铃所说的计划在早晨请安的时候告诉二夫人自己要出府，而是直接去马房找了人套车就是了。反正二夫人和祖母都说了不用请安，可不是他故意的。后来还是想了想按下了这样的心思，主要是怕到时候要出府的时候有下人报给了二夫人，再被二夫人拦下，多没面子。
没想到今天到了听阑院，二夫人本来没以为他要来，见他进来先就是带了三分笑容，又听他说和大哥约了出去玩，笑容更多了两分，还直接让紫玉拿了一个二两金子的荷包来，和他说在外面多玩一会儿也不打紧，平时上课都辛苦了，到了休沐就应该好好玩一玩。又说起了街上种种好玩多处来，还叮嘱了叶铃和文青千万要照顾好他。就是三弟听说他要出去玩，也闹着要去，被二夫人一顿好哄，他又许诺了给弟弟带好玩的东西回来，这才眼巴巴地看着他直闻。
叶铃答到：“因为少爷这段时间对二夫人都很孝顺呀，凡事都想着二夫人。要出门也不会自专，要回过二夫人才行。二夫人自然也心疼少爷，想让少爷好好休息休息。“
沐风声音一沉：”说人话。“
”好吧，因为二夫人想着，少爷这么小年纪，正是玩心重的时候，出去多玩一玩把心玩散了，顶好到了老爷回来的时候课业也背不出来才好。反正上课二夫人可是一直支持的，从来没有让少爷偷过懒。要是再在外面玩的时候遇到点什么事儿，到时候老爷觉得少爷不堪大用，对少爷失望了是正好。当然，也可能二夫人没想这么远，单纯是觉得已经约了大少爷，如果她不让，那也显得她管得太多了，传到老夫人那里也不得好。“
沐风却摇了摇头：”如果没有这二两金子，我还觉得有这个可能，可是二夫人能这么大手笔地给我这钱，难保不是想我在外面玩得大手大脚的。父亲虽然经商，却最是崇尚勤俭，想来不喜欢我做这浪费之人。“
二两金子相当于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在沐府这抵上一个三等小厮一年的月钱，在外面这可相当于一户普通人家半年的嚼用。那农户人家，嫁女儿的嫁妆估计也就是二十两。拿到现在来说，这就像是小富二代出次门，一下子给了他两万的零花钱。当然如果这小富二代是王思聪也正常啊，但是这会儿这小富二代才八岁，平常都没有自己花过什么钱。像沐家的少爷们一个月的月钱也就是五两银子，因为各种吃穿用度都不用他们自己花钱，自然都给安排好了，他们这月钱一个是用来打赏下人，另一个就是平时买点自己要用的小玩意什么的。沐府给的零用比较少，也是因为沐老太爷是白手起家，不希望孩子们从小就太浪费。像沐永康他们这样大一些的孩子，还会有些别的交际消费，父母会再单独给他们些钱，而沐风这么小，又不会跟着同窗出去交际，自然也就只有干巴巴的五两月钱。这会儿一下子得了二十两，二夫人又说了这钱随便花，正是想着让沐风去买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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