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怎么都不说话啊？傻了吧，跟你们早说了还不信呢。”翻了个白眼，嫌弃。
樊胜美真拿这个小妖精没有办法，“是啊，还是你厉害。真不过吧，当初我们看那奇点的架势，可是不缠不休，一往情深。唉，谁想到呢。”
“那又怎么样呢？若两个人真能处到天长地久，那谁能分得开呀。”曲筱绡拿包站起身来，“反正啊，现在安迪答应包奕凡，若是魏渭能有那本事功夫，那就抢回来啊。”嘴巴一撇，细腰一扭，踩着高跟鞋咔咔几声就往门外走。
关雎尔默默看曲筱绡关了门，低声叹，“其实，奇点挺好的。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呢？”
反观邱莹莹想得开，“不管呢，反正，反正安迪高兴不就好了么？”还眨着眼睛看看樊胜美。樊胜美心中一动，可不是么？
“我们也用不着担心这么多，安迪她自己的选择，她能不清楚么？”
关雎尔想想，点头。是啊，她是安迪啊。
“嗒嗒。”有人敲门。
待开了门就看见安迪那张姣美的面孔。
“刚好都在？那正好了。”
三个人莫名其妙对了一眼，什么正好？
“一起去我家吃个饭，你们应该还没吃吧？”安迪看着三个人，“吃了？”
邱莹莹自己举手，“我，我吃过了。”另外两个人摇摇头，表示还没吃。
“嗯，我那里一堆东西，包子准备的，还有蛋糕。莹莹吃了的话，估计这个蛋糕没人解决……”
邱莹莹赶紧打断了，急冲冲的，“我，我还吃得下呢，我晚餐吃得不多。”
樊胜美噗嗤一笑，“嗯……吃得不多。”那一堆东西，还叫吃得不多。
说着，四个人就朝着安迪家里去。
“那小妖精呢？”
安迪反应过来，“啊，曲筱绡吧，已经在我家了。”
“她动作倒是快啊。”樊胜美打趣着，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正主倚在门边。“说我坏话吧。”
她和安迪对视一眼，故作不怀好意，“是啊，没少说。”
曲筱绡“切”的一声，又翻了个白眼。
“看不出来，这个包总，小包总，动作还真快啊！”这曲筱绡竟然还在安迪面前装傻呢，估计不知道这包奕凡老早就漏了底，把这个小妖精做的事情抖落得干净。
“我都以为他没什么可能了呢，哎呀，真没想到啊。”
安迪含笑喝了口水，也不揭穿。要说这里头谁是第一个知道她和包奕凡在一起的，肯定是这只妖精了。
“我也没想到，安迪姐这么快就……”这么快就什么？被拿下？
樊胜美夹了菜给关雎尔，就夹了筷子给邱莹莹，自己倒是没怎么动。邱莹莹嘴里塞着菜鼓得腮帮子都涨起来，都这样了，还不忘说话。
“说，说起来啊，好像除了关关，我们都有男朋友了。”这嘴里的东西都要溢出来了。
樊胜美夹菜的动作一滞。在场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
而曲筱绡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诶诶诶，我说你，能不能吞下去再说话啊？你这样，我看应勤很快就不要你了。”
邱莹莹瞪起眼珠子，不服气，“你才，你，咳咳咳……”这不，呛到了。曲筱绡见她这样就乐得不行，明显是幸灾乐祸。
“哈哈哈……”
关关立马上手拍邱莹莹的背，“慢点慢点。”一旁樊胜美递过水来，几口下去咕噜咕噜的，总算得救了。好了还不忘找曲筱绡算账呢。
“你个曲筱绡，能不能不要在我吃东西的时候找麻烦啊，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眼看着又要闹起来了，樊胜美赶紧将邱莹莹哄住，“好了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消停啊。小蚯蚓不生气啊，吃东西的时候确实少说话，况且她说的肯定不准。是吧，应勤对你多好啊。”等等，说了一通。将最近应勤对她的好一一说了遍。
邱莹莹一抬下巴，想起应勤心里甜蜜蜜的，“听到了吧，我家应勤对我好着呢！可好啦！”
安迪点头，“我见这个年轻人也不错，挺踏实的。”
“切，我……”
“曲筱绡，别说啦。”安迪见她又要开始和邱莹莹耍嘴皮子，怕一会儿两个人又要不消停，立马警告她。
曲筱绡撇撇嘴，自己又在那里嘟囔什么。
“不过最近我们几个确实好久没有一起聚一聚了。关关转正了，樊小妹又忙新工作加了好长时间的班，筱绡又长时间在外出差，基本我们都是早出晚归的。晚上机会难得，一起干个杯。”安迪拿起杯子高举。
几个端起杯子碰了下。
“我看你们有男朋友，一个个都很甜蜜，我很羡慕。”关雎尔放下酒杯羞涩又羡慕地笑。
曲筱绡一把搂过她，“有什么好羡慕的，要找男朋友还不容易啊，你要看中的，就得上！是不是没有人选啊？要不是姐姐我给你介绍介绍？”
关雎尔听曲筱绡这么说，心中十分不自在。
邱莹莹一把拉开曲筱绡的手，“你那些朋友，还是算了吧。估计，没一个好的。”心里对着曲筱绡还是有些偏见。
安迪倒觉得这种事情急不来，“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吧，也不是说随便介绍一个就能成功的。像是筱绡和她的赵医生，樊小妹和王柏川，很多都不是说来就来的。”
“看来，你自从和小包总在一起后，爱情观方面都不一样了哈。”曲筱绡咬着筷子，笑得暧昧。
安迪倒是坦然，“有的时候，是会改变人。”
关雎尔看着曲筱绡，又呆呆望了眼安迪，心里头不自觉盘桓着“赵医生”三个字。不自觉又沉默了。也因她一贯如此，大家倒也没有注意。
待曲筱绡还想打趣什么，一旁樊胜美却忽然抬头将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其实，我和关关一样。”放下酒杯，拿起一旁的红酒又续上一些。樊胜美捏着高脚杯说了句这么没头没尾的话。
几人都朝她看了过来，像是没听清楚。
什么？
“我说，我和关关是一样的。”
众人一头雾水。
“樊姐，你说什么呢？什么和关关一样啊？”邱莹莹眨眼。
樊胜美又是一杯喝下去，干干净净。放下杯子抹了抹嘴，脸上渐渐带着笑，却叫人看着复杂。
“我和王柏川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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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已经匆匆过了三十载。对于樊胜美来说，人生除了家人，也只有王柏川在她身上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接受过她的无助落魄，两个人还曾计划未来。
现在想想，那短暂的时光真的很宝贵。那样纯粹的，被人关怀，甚至有种捧在手心的感觉。她甚至从来没有在自己父母身上得到过。所以，才会在这个男人身上投注这么多的希冀。
现在这些好要收回了。
想想，也是很简单。
有的时候，有些人要走，你拦不住。也不能拦，不然到时候不止一个人恨你。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再见的两个人连寒暄都没了，倒是有了几分不自在。樊胜美再见他几乎不盼着有什么希望，王柏川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
只是没想到两个人还会再见，而王柏川见到她却又独自沉默。
王柏川一愣，犹如一场梦被叫醒，视线渐渐清晰起来。樊胜美的面容清晰在眼前，他突然咽了下口水，张口想说什么，又没了声音。
樊胜美看看远处路过的人群，心中沉沉的，脑袋却又格外清晰。视线回到王柏川身上，看了许久才忽然发现，他胸前的领带是她帮他挑的。颜色十分适合他，一起买的时候正是他们正是交往没多久的时候。现在看着这领带，也不知道他挑选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那天之后，我想了很多。”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王柏川终于开口，“关于你和曲连杰的事情……”
“如果你是要问是不是发生过，我可以肯定的和你说，我确实和他发生过关系。”
王柏川听了又是沉默了一下，而后勉强地扯起唇角。
他知道。但是他真正在意的，也不是这些。他在意的是其他更重要的东西，不是结果，而是动机。
想了这么多天，心里翻来覆去，磨磨蹭蹭，最终才来找她。他不知道在知道真相后他是否承受的了，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去接受她。
心里又难过又有些不甘心。
“你说的那些，都不是什么。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他话说得慢，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面孔上的神情。
“希望你能告诉我。”
樊胜美不说话，心里却不自觉带出几分难过和讥讽。不用他来问，她也大概知道些他要问的问题。
“你是不是因为缺钱，才跟他在一起？”
你是不是因为缺钱，才跟他在一起？
樊胜美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心里头的难过讥讽慢慢涌上嘴角。
“没错。”
她是。
泪珠子一下从脸颊上滑落，在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时，眼眶早已经悄悄红了。她的不堪被眼前的人一层层扒了出来。从她承认的那刻起，从前她的贫穷狼狈都不算什么，现在，姑且还要加上自甘堕落才能完整的描述她在王柏川心中的形象了。
而这个问题，不过撕下她最后一张面皮。
这个人知道她的弱点，也羞辱了她一遍。她到头来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怪谁，也没有人可以说明体谅。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你若是要分手，直接说就好了。”樊胜美咬紧了牙关，“这些问题你都有答案了，也用不着再问我一遍。”
忍住哭意，用力抹掉泪水，“如果你觉得我可怜不忍心提，那我来提。我配不上你，我们分手。”大概他以前以为她是尊严至上的，即使贫穷，也是的。
但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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