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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年的烦恼


第二章少年的烦恼

        郭徵海和宋娅琳小学毕业后,进入初中。这时,宋娅琳的外公宣布平反,调到省里为离休干部对遇。宋娅琳的母亲这时将老人当做她的亲生父亲看待,她几次跑去省城找老人,要求老人帮她和老公宋立清把关系转到城里安排工作:

        “爸,你要为我们想想,我们因为你的关系才下放到农村的,现在你平反了,一切都好起来了,可我们还在农村受苦受穷!你不为我们着想,也该为你的外孙女儿想想吧?”

        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老人母亲面前诉说着,说得老头子心里不安的坐在疗养院的躺椅上,半响说不出话来。他无法忘记女儿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看你,像老叫化一样,要不你是我父亲,我懒得叫你住家里呢”

        可见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但老人毕竟上了年纪的人,不会轻易生气,他非常平静地对女儿说:

        “我只是一个平了反的普通人,有什么资格与权利给你们安排工作?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有她们自己的人生路要走,用不着我们为她操心。”

        宋娅琳的母亲听了父亲的话,气得从省城哭着跑回来。郭徵海认为,宋娅琳外公的不帮忙,是宋娅琳的母亲在她外公落难的时候,对待她外公态度过于冷淡的缘故。听说老头子家里儿子、女儿都已经安排了工作。只怪宋娅琳母亲太势利。可谁能料到宋娅琳的外公能盐鱼翻身?

        随着年龄的增长,郭徵海和宋娅琳的情分似乎越来越生疏了,此时走到一起,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说,可心里又有千言万语想向对方倾诉,右不知从何说起。当郭徵海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近宋娅琳,用火辣辣的目光望着宋娅琳,宋娅琳羞红着脸走开,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彼此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郭徵海看到宋娅琳和别的男同学有说有笑在一起,郭徵海多想给那男同学一记耳光或希望变成那个男同学,和宋娅琳平心静气地说上话。两个人变成了大傻瓜,各自把心事深深的藏在心里,不敢和任何人倾诉。

        星期天这天,郭徵海一清早就要上山去砍柴。他穿上草鞋,系上柴刀,拿了扦担,向外面走去。这时,宋娅琳也拿了扦担、系上柴刀紧追着郭徵海出了门。她边跑边喊:

        “你等等我。”

        郭徵海回过头来一看,见宋娅琳在后面追来了,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宋娅琳说:

        “你也去搞柴啊,怎么不早说?”

        郭徵海的意思是,如果你早说去山上砍柴,出门我会喊你。宋娅琳跑得气喘吁吁地追着郭徵海。宋娅琳脚上穿一双白球鞋,上身着黄色的确良忖衫,胸部挺起很高。脸色红彤彤的,羞愧得像一只红嘴鸭。郭徵海说话也是低埋着头,不敢和宋娅琳说话,也不敢看宋娅琳一眼。

        “我们去哪砍柴啊?”

        宋娅琳问,她的眼睛始终也不敢看郭徵海。郭徵海眼睛避开宋娅琳想了想说:

        “我们就去香炉山吧,那是我们经常砍柴的地方。”

        宋娅琳听后点了点头。这时,郭徵海他们来了几个伙伴。有二个还是郭徵海和宋娅琳的同班同学:李胜利、郭建斌。他们商量着一起向香炉山走去。读小学时,同学们就视郭徵海和宋娅琳是一对恋人。特别是郭建斌和李胜利。他们经常拿郭徵海和宋娅琳当歌唱:

        “徵海哥,你是我的夫咯呵嗨。唉,娅琳妹,你是我的妻咯呵嗨。”

        尽管郭徵海听了心里非常高兴,但他还是要追着别人打。宋娅琳从来没有恼过,他觉得很开心。每天放学回家宋娅琳要等郭徵海一起走。进了初中,要是郭徵海、郭建斌和李胜利走在一起,他们两个人总是把郭徵海推到宋娅琳身边去,而后跑掉。弄得郭徵海和宋娅琳满脸通红。都担心对方生自己的气。今天郭建斌和李胜利又见宋娅琳气喘郁郁跑来和郭徵海一起去山上砍柴,两个人又推着郭徵海说:

        “你看,你娅琳妹妹走得气都出不赢了,你去背背她吧。”

        郭建斌和李胜利把郭徵海向宋娅琳面前一推,对其他伙伴使了一个眼色,其他人就小跑着跟着郭建斌和李胜利两个人往前面跑,把郭徵海和宋娅琳留在后面。

        香炉山,顾名思义,那山,像祭天地祖宗插香用的炉子。半山腰多是青松翠竹,绿树成荫,阳光普照;山顶上青烟缭绕,雾霭腾飞,仿佛香炉里的清烟缭绕不绝;但也绝对不是李白诗歌中描写的香炉山: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望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日照是有的,香炉上有紫烟在轻绕。但瀑布是不能见的,只有两股小溪流,在茂密丛林中和青草的掩映下,潺潺流畅。如古筝在美女芊芊玉指下弹拍出清澈悦耳的琴音;如天籁之音,余音缭绕,令人遐想和神往。

        上香炉山有一条很陡的坡路。宋娅琳因为从来没有上山砍过柴,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想着要和郭徵海他们上山砍柴?是不是心血来潮?仰或感到新奇?要不就是想和郭徵海在一起的缘故?总之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宋娅琳从来没有上过山,走路自然要落在别人后面。其他人已经上到了山顶,而宋娅琳还在山下赶路,累得已是香汗淋漓,娇喘吁吁,脸色绯红,但她仍然像孩子似的往山上爬。郭徵海等到宋娅琳走近身边,能从宋娅琳身上嗅到一股诱人的青春气息散发出来,令他迷醉。郭徵海见宋娅琳老是走在后面,只好走一程等一程。想要追上前面的同伴已是不可能。他不能丢下宋娅琳不管。他和宋娅琳仿佛是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将两个人紧紧捆绑在一起,让他们无法挣脱。

        宋娅琳感觉上坡路没有尽头。她望了山下上来的路,又望一眼高挺陡峭的山顶,仿佛在问自己,又仿佛在问郭徵海:

        还要走多远啊?”

        太阳照在她红红的脸蛋上,使宋娅琳的脸被太阳晒得灿如桃花,美丽动人!尽管郭徵海感觉太阳很柔和,可宋娅琳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被太阳晒得隐隐发痛。郭徵海看着香汗淋漓的宋娅琳,柔和的说:

        “我们走吧,不远了。”

        宋娅琳显得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跟着郭徵海又朝山上爬去。路两边生长着比人还高的林丛和芳草。杂草林丛中有很多挺拔的杉木和油茶树相间。雀儿在林丛中叽叽喳喳叫唤着,它们如天使般自由快乐。偶尔,长尾巴金鸡从树林里展翅飞到对面的山林里,落在树上啁秋。越到上面,树林越茂密。这时,郭徵海和宋娅琳听到深林里传来“咄咄咄”的砍柴声。两个人心里跟着急起来。走到一条横路上,郭徵海对宋娅琳说:

        “我们就到这里砍吧。”

        说着,郭徵海领先向丛林中钻去,宋娅琳紧随其后。他们下到一条小溪沟里。这里比任何地方树木都要茂盛,林荫蔽日,流水潺潺,微风轻荡,十分清凉。郭徵海他们来到溪边,他俯身用手捧了清凉的溪水喝了几口进了肚里,泉水十分甘甜、清凉。宋娅琳如法炮制。

        溪水边有一块坪地,地上散落着很多柴屑和半干的,用来梱柴的树枝丫。郭徵海看到一处茂密的柴林,对宋娅琳说:

        “你到那里去砍吧,砍了那里,我估计一担柴是砍得起的。”

        可宋娅琳迷惑的望着郭徵海,生怕郭徵海丢下她跑去老远。问:

        “你去哪里砍柴啊?”

        郭徵海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看到离宋娅琳砍柴不远的上方有一片茂密的柴丛,他指着那片柴丛对宋娅琳说:

        “我就在你上方砍,怕什么,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说完,郭徵海穿过一条小石径,走到那片柴丛中,放下千担,从背后刀架里拿出刀猛砍起来。郭徵海知道,今天宋娅琳跟着他来,宋娅琳没有上山砍过柴,肯定砍得很慢,只能自己去帮她。

        如今正值春光明媚的节气,山上到处山花烂漫,吒紫嫣红。熏香阵阵。蝴蝶闪动着翅膀在林丛中翩翩起舞。雀儿在树林中唧唧喳喳闹腾。山上一树树白色、红色的桐梓花、野桃花,光彩照人,十分鲜艳耀眼;映山红和不知名的红、黄、紫色的花儿,开得到处都是,遍地花香四溢,春意盎然。偶尔小兔子被砍柴人惊扰得奔跑起来,有竹鼠突然从树上滑下发出唧唧的叫声,组合成林从中欢乐的海洋。

        郭徵海对山上的一切似乎熟似无睹。他知道,在这春暖花开、莺飞草长的季气,各种动物都会出没,他最怕的就是蛇了。山里的蛇,毒气很重,咬一口是很糟糕的事。他记得小时候,小鸡鸡被蜈蚣咬了一口,那种钻心的痛令人无法言表。gufan肿得像充满气的小皮球,如水晶葡萄透明、亮丽。幸亏母亲是治蛇毒的高手,所信没有大事。母亲治蛇毒是出了名的,母亲将治蛇毒的方法和各种草药告诉了郭徵海。郭徵海想到被蛇咬的痛苦。就处处小心。他和娅琳只隔着一点点距离,可整个心思都放在娅琳身上。生怕宋娅琳被蛇伤害。

        郭徵海希望尽快把柴搞好,去帮娅琳,他知道娅琳砍柴速度很慢。于是,郭徵海不论是刺树,荆条,一齐砍倒。手上被刺和荆条划出了一个个血泡,但他全然不顾。一心想着尽快去帮娅琳。捆好一担柴挑着向宋娅琳身边赶,听到有人挑着柴出山的声音。好几个人边走边在议论。郭徵海知道有人挑着柴出山了。郭徵海心里也急。但他管不了这些,把柴挑到刚才喝水的坪里,快步向宋娅琳走去。

        宋娅琳已累得汗流浃背,美丽的脸上被汗水和灰尘搞得灰头土脸,头发乱糟糟的,发丝上粘着树叶。郭徵海走近对她说:

        “你去把柴抱到一起,我来帮你砍。”

        宋娅琳很听郭徵海的话,她把柴刀插到背后木狭里,把砍的柴成堆,郭徵海如猛士似的挥舞起柴刀。宋娅琳把柴成堆后,泄气地说:

        “还只有一捆柴呢。”

        郭徵海安慰她说:

        “你去坐着休息吧,我一会就帮你把柴砍好了。”

        宋娅琳知道在郭徵海面前是不能说多话的,知道她一捆柴,郭徵海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砍好。

        不一会,郭徵海给宋娅琳砍好了一捆柴。郭徵海帮她捆柴的时候,宋娅琳积极主动的上前当帮手,去帮郭徵海递柴。郭徵海伸手去接宋娅琳手里的柴时,手不小心触到了宋娅琳的手,宋娅琳像触了电似的浑身酥麻,满脸通红,赶紧将手缩回,柴就掉在地下。随即宋娅琳感到不好意思,赶紧把柴捡起来放到郭徵海用脚踏着的柴上。

        宋娅琳身材显得高挑秀美,有一米七高,尽管宋娅琳站在郭徵海的下手,也与他一般高。当宋娅琳俯身去放柴时,郭徵海看到宋娅琳白皙的脖颈和挺拔的胸乳,郭徵海的心里如撞鹿般的怦怦直跳,羞得满脸绯红。青春期的浮动让郭徵海浮想翩翩。

        宋娅琳抬起头来,见郭徵海满脸通红怪异地看着她的胸部,她下意识地望了望自己的胸部,透过胸部也看到自己高挺的双乳,她明白郭徵海看到了自己的隐私,她的心里酥酥的,既高兴又害怕。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郭徵海一眼。而郭徵海看到的是宋娅琳生气的目光,他即刻回过神来,赶紧给她捆柴、扦柴,之后呆呆的看着远方。

        这时,宋娅琳想起《红楼梦》里一段描写贾宝玉发呆而林黛玉对贾宝玉说的一句话:

        “我看见一只呆雁了。”

        宋娅琳很想和郭徵海开上这句玩笑话。但她放弃了这个机会,因为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欲望。心里乱糟糟的。突然,她感到一种痛彻心扉的痛直袭心底。而且,宋娅琳发现在脚前游走了一条小毒蛇。她不由惊呼大喊:

        “我被蛇咬了!你看,它在那里!”

        郭徵海也看到了一条小毒蛇正游向溪水里,爬向了一片丛林中很快不见了。郭徵海再回过头来看宋娅琳时,宋娅琳被毒蛇咬的脚小腿肚开始红肿起来。坐在地下痛得满头是汗。郭徵海把扦好的柴放下,疾步奔到宋娅琳身边对她说:

        “娅琳,别怕,我来帮你。”

        郭徵海的母亲是治蛇毒的高手,母亲又告诉了他治蛇毒的方法和几样草药。他撕掉身上的衣边,把宋娅琳还没有红肿的脚用布条系紧,又在小溪里喝了一口水,就俯在宋娅琳被毒蛇咬伤处抽吸取毒。宋娅琳担心郭徵海会把毒吸进肚子里,那是多么危险的事?宋娅琳对郭徵海说:

        “徵海,你怎么能用口帮我吸毒呢?你不能这样,你把毒吸进肚子里了,那多危险,我不要你吸毒!”

        说着,宋娅琳用手推郭徵海的头。可郭徵海死死抓住宋娅琳的脚,吸了一口,吐出丝丝血水,然后对宋娅琳说:

        “我不会有事的,快点!”

        宋娅琳听到郭徵海严肃的喊话,只好乖乖放手。郭徵海帮宋娅琳吸过毒,对宋娅琳说:

        “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扯草药。”

        说完,郭徵海快步往深林里钻去。他找了一些三角草、半边莲、七叶一枝花等草药,放在口里一边嚼,一边往宋娅琳身边赶。郭徵海来到宋娅琳身边蹲下,搬过宋娅琳被蛇咬伤的脚,把嚼碎的草药敷上,再用布条帮她包扎好。看看太阳开始偏西。郭徵海站起来对宋娅琳说:

        “我们走吧。”

        宋娅琳试了几次,就是站不起来。宋娅琳痛苦的对郭徵海说:

        “我怎么走啊,痛死了。”

        郭徵海很想背着宋娅琳回家,但他不敢对宋娅琳说出口。如今,宋娅琳实在走不动了。山上除了潺潺流水声,就是山雀在树林中的闹腾声,组合成一曲曲动人的轻音乐。郭徵海只好俯下身子对宋娅琳说:

        “娅琳,上来吧,我背你回家。”

        宋娅琳见郭徵海蹲在自己面前,她拉着郭徵海的手站起来,附身到了郭徵海的背上。郭徵海背起背上的宋娅琳,温柔的身体贴着自己的背,觉得宋娅琳身上散发出一股股诱人的青春气息,使郭徵海心里十分迷醉。但郭徵海必须要保障将宋娅琳背回家,这样一想,郭徵海不敢有非分之想!特别看到下坡路那样陡峭,一旦宋娅琳不小心从他背上滑下山去,那将会粉骨碎身!

        宋娅琳附在郭徵海的身上,也从郭徵海身上闻到一股迷人的气息,使宋娅琳浑身颤抖,宋娅琳默默的闭上眼,任郭徵海移动脚步将自己带向任何地方。郭徵海背着宋娅琳艰难的在走下坡路上走。不知是娅琳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气息诱惑着郭徵海,还是郭徵海真的累了,身体发虚走不动路?总之,郭徵海每走一步就歇两步,走一步路,小腿肚就颤抖不已。感觉背在背后的宋娅琳有千斤重!看着下山的路又那么遥远,还不知何时才能走到目的地。郭徵海经过千难万险,终于把宋娅琳背到了山脚下的一块大石板前面,郭徵海汗流浃背的对宋娅琳说:

        “娅琳,我们下山了,你坐到石板上休息一会,我去把我们的柴挑下来。”

        宋娅琳听了郭徵海的话,从他的背上滑下来,坐到石板上。转身看到郭徵海满脸是汗,看样子郭徵海累得不轻,宋娅琳心痛的想用衣袖擦擦郭徵海脸上的汗,想让他好好休息之后再上山。不想,郭徵海放下宋娅琳,脸上的汗还没来得及擦,就一个箭步冲到了坡上。宋娅琳看着远去郭徵海的背影,心痛得眼里含着热泪。

        郭徵海来到给宋娅琳包扎被蛇咬的坪里,就跪着在小溪里喝了一口甘冽的山泉水,走到两担柴面前,想了想,结果还是挑起了宋娅琳的那担柴往山外跑。郭徵海挑着宋娅琳的柴来到下坡的地方,把柴放下,又返身去挑自己的柴。郭徵海把自己的那担柴,挑到下坡处,换上宋娅琳的柴,一直挑着送过一条小河,来到村上有屋的地方放下,才返回去把宋娅琳背回家。

        郭徵海背着宋娅琳来到村上下段时,有人在郭徵海背后指指点点,说郭徵海大白天背着一个大黄花闺女走在大路上有伤风化。特别是郭四爷气愤的说:

        “几时见过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一个伢子背回家的?不能走路可以回组上喊人把她抬回家啊!”

        年轻人听了郭四爷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开了。心里在想:这是什么混账话,如果在你面前出现一个女孩子被蛇咬了,你就让她一个人留在山上?但年轻人很厌恶老顽固的,认为郭四爷之流只知道说教,是不会办人事的东西!而郭徵海背着宋娅琳,听了老顽固的议论,心里很不好受,宋娅琳背在背后,仿佛背着一捆刺柴火,浑身火辣辣的。

        郭徵海将宋娅琳背回家。宋娅琳的母亲看到宋娅琳被郭徵海背回家,脸猛的阴沉下来,眼睛恨恨地望了宋娅琳一眼,恨不得将女儿吞吃了!郭徵海看到宋娅琳母亲阴沉的脸色。没有说话,放下宋娅琳就回家里去了。宋娅琳的母亲刚见郭徵海走出家门,一不问女儿肚子饿不饿,二不关心女儿被蛇咬伤的脚痛不痛,而是恶狠狠的骂着宋娅琳说:

        “你如何不死在山上?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几时教你上山砍柴的?以为自己能!”

        说完,女人将手里栽衣服的单脚剪刀往案板上一丢,不想,单脚剪刀在案板上跳了两下,就笔直落到案板下面去了。这时,宋娅琳正坐在床上,脚放在案板下面。不想,单脚剪刀落下时,正好落在宋娅琳的脚上,把宋娅琳穿着白球鞋的脚穿过对穿,痛得宋娅琳“哇哇”大哭起来。宋娅琳的母亲见单脚剪刀扎了女儿的脚,急得奔过去蹲在宋娅琳的脚边将单脚剪刀拨了出来,显得手足无措。

        郭徵海回到家里,母亲见了郭徵海,立即给郭徵海添来一碗饭放到桌上,又把菜给他摆上桌子。之后,坐在郭徵海的对面看孩子吃饭。郭徵海见母亲坐在自己对面,就把宋娅琳的脚被蛇咬伤了的话告诉了母亲。两母子正说着话,不想,突然听到宋娅琳在下面大哭大闹,郭徵海母子以为宋娅琳的脚蛇毒复发了,急得郭徵海的母亲起身就往宋娅琳家里跑。夏端娥跑到厢房,见蹲在宋娅琳脚边显得手足无措的女人问:

        “你娅琳怎么啦?我问你呢,怎么不做声?”

        这时,女人哭丧着脸幽幽的说:

        “娅琳的脚被单脚剪刀扎穿了。”

        郭徵海的母亲听了女人的话,安慰宋娅琳说:

        “娅琳别怕,有阿姨呢。”

        郭徵海的母亲说完,起身就往堂屋里跑。郭徵海的母亲信神,堂屋里供着很多菩萨像。她来到供桌前,在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接着转身就往宋娅琳住的厢房里跑。郭徵海的母亲来到厢房,蹲在宋娅琳脚边,叫女人让开,郭徵海的母亲才把香灰撒到宋娅琳被单脚剪刀扎伤的脚上。看宋娅琳的脚没有什么事。夏端娥一面安慰哭哭滴滴的宋娅琳,一面又端起宋娅琳被蛇咬伤的脚,打开包扎伤口的布条看了看,对站在一边显得茫然无措的宋娅琳母亲说:

        “你帮我打一碗冷水来。”

        宋娅琳的母亲答应着就跑进厨屋打来一碗冷水。郭徵海的母亲接过女人手里的冷水,看到宋娅琳被蛇咬伤的脚问题不大,她一只手端着宋娅琳母亲打来的那碗冷水,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单弹出一个中指,闭着眼,中指在碗里划动,口里念念有词不知念什么咒语。

        夏端娥胡乱念了一通,喝一口冷水进嘴里,对着宋娅琳被蛇咬伤的脚,将一口冷水“扑地”喷了去,然后,又端着她的脚,在她伤口处念了一通咒语,仍将布条包扎上,并安慰宋娅琳说:

        “好了,换几次药就会好的。”

        说完,听说宋娅琳搞柴回来还没有吃饭,郭徵海的母亲就生气的对女人说:

        “听说娅琳还没有吃饭?你这当母亲的是怎么当的?快去给娅琳添饭来!”

        女人听了郭徵海母亲的话,羞愧的跑到灶下,给宋娅琳打来了一碗饭,又把菜给她端来。郭徵海的母亲看着宋娅琳在吃饭,就走了。在屋里吃饭的郭徵海,听到宋娅琳在厢房里大吵大闹,以为她被蛇咬伤的脚,伤口复发了,毒气在身上蔓延,心里很着急,又不敢去看娅琳,只能眼巴巴听着宋娅琳的哭声。想到宋娅琳母亲那双恨透自己的眼睛,以及队上人对他们的议论,担心宋娅琳不能和自己一起上学了!确实,宋娅琳被蛇咬的脚,经夏阿姨处理,感觉脚上的疼痛减轻了很多,像解除了痛苦,心里的负担一下去就掉了,很快高兴起来。

        而郭徵海担心的是,今后他还能和宋娅琳一起上学吗?或许宋娅琳听了别人的议论,不会理自己?她也和别人一样讨厌自己吗?此时,在吃饭的郭徵海如鲠在喉。过了几天,宋娅琳的蛇毒和脚伤就彻底好了,仍然和郭徵海一起上学。宋娅琳能歌善舞。学习成绩是班上的尖子,本来决定让她当班长的,但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文娱委员,结果,让他们班的张海华当了班长,宋娅琳当文娱委员。

        郭徵海的学习成绩也是班上少有的尖子,他写的作文是老师最喜欢的,但他的作业做得一塌糊涂,非常潦草,老师圈阅作业伤透了脑筋,很多次,老师在班上既把他的作文做为范文讲解给同学们听,又把他画得一塌糊涂的作业本做反面教材在班上展示给同学们看。

        选班委会时,有人提议让郭徵海当学习委员,可班主任蒋老师宣布时,郭徵海只做了劳动委员。没有让郭徵海当学习委员还有另一个原因,他上课爱把头埋在桌子下面看小说。看得好笑的地方竟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被老师把书没收过好几次。而郭徵海并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没有小说看,上课他就把手放到课桌里面画老师站在台上的肖像。老师的姿体动作、和各种侧面形象,甚至每一场课的讲解过程,被郭徵海不厌其烦地画着。他乐此不疲,渐渐的,他感觉画的越来越惟妙惟肖。

        郭徵海把老师所讲课的内容、写在黑板上的文字,都画在纸上。郭徵海力求追寻老师文字风格,无论哪个老师的笔记,他都一笔一划努力去模仿,力求逼真。渐渐地,他不光画老师,也画同学,画所有坐在教室里的人。画窗外的树木,画周围的环境。他特别喜欢画班上长得漂亮的女同学:宋娅琳、赵海霞、李爱梅、刘思霞、肖婕。

        郭徵海画得最多的人还是宋娅琳。在画宋娅琳的时候,郭徵海心里仿佛有一首优美的歌在唱响。歌的旋律是那样优雅、古典,充满神秘感和激情飞扬的韵律。郭徵海的头脑中,不断出现宋娅琳去年元旦节晚会上,她穿着白色的裙子,打着口红,脸上扑着胭脂,红红的,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美丽画面,那画面无时无刻不让郭徵海感动。宋娅琳如从天而降的仙女!让郭徵海终生难忘!

        回忆起那天郭徵海将宋娅琳从山上背下来时的情形,他嗅到宋娅琳身上特有的青春气息。仿佛宋娅琳永远背在郭徵海的背上。还有郭徵海偷窥到的宋娅琳那对□□白皙的□□,令他充满遐想和梦幻。

        这时,和郭徵海同桌的是一个叫肖敏的女同学,肖敏长得很好看,比郭徵海高出半头,瓜子脸,一双美丽的眼睛炯炯有神,一条黑黝黝的辫子是班上女同学中最长的。可肖敏经常欺负郭徵海,只要郭徵海越过她那边一点点,肖敏就把郭徵海的手肘狠狠敲打一下,痛得郭徵海眼冒金花。所以郭徵海恨肖敏,很不情愿和肖敏坐一桌。郭徵海画所有的女同学,就是不敢画肖敏。肖敏知道郭徵海偷偷在桌子里画所有人,肖敏偷偷看过郭徵海的画。只要不是画她,肖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肖敏学习成绩中等偏上,她爱打篮球,在球场上她横冲直闯,很多男孩子都怕她。她是班上的体育委员。她跟宋娅琳的关系又特别好。两个人经常躲在学校屋后的树林里窃窃私语。

        学校屋后,是一片郁郁苍苍的参天古木,绿树成荫。地下,老师利用劳动课时间,组织同学们在树林里铺了厚厚一层沙,课余时间同学们在树荫下或散步、或席地坐着看书。

        肖敏和宋娅琳爱在树林里窃窃私语,郭徵海怀疑肖敏在宋娅琳面前说他的坏话。好几次郭徵海想走近她们去偷听,但又害怕肖敏欺负他。郭徵海不怕任何人,唯独不敢得罪肖敏,肖敏与宋娅琳的关系那么好,他怕肖敏在宋娅琳面前说他坏话。

        夏天,学校开始午睡,郭徵海和宋娅琳都是读通学,他们就在课桌上睡觉。肖敏家住在镇上,她每天回家睡午觉。

        郭徵海睡在课桌上,眼睛总是半开着看睡在他不远处的宋娅琳,看着宋娅琳的睡姿,郭徵海脑子里总是想入非非。又极害怕被宋娅琳知道他在窥视她,对她图谋不轨。所以,当宋娅琳睁开眼时,郭徵海就假装睡着了的样子发出鼾声。不久,郭徵海真的睡着了,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他梦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他砸下来,吓得郭徵海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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