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好疼啊，好冷，这里是哪里啊？

        我努力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只看到一面灰色的墙壁。我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感觉到满手的水渍。哪里来的水啊？是床头柜上的水杯被我打翻了吗？我迷迷糊糊的想。

        “布兰琪，帮我拿下抹布....”我下意识的说道。

        “呵呵呵呵，这是还没有睡醒吗？”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轻笑声。

        我的太阳穴突然像要爆炸了一样，之前的记忆疯了一样的涌了进来。我紧紧闭上眼睛，手一阵摸索，发现书包还在身上，可是魔杖已经不见了。我抱起书包就一个翻身往后快速退了几步，可是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力气，厚重的疲惫感让我踉跄的摔倒在地上。

        “你觉得你还跑的出去吗？”男人又轻轻地说道。

        “你是谁！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吗？”我仍然不敢睁开眼睛。

        “霍格沃茨的学生吗？算是吧。那可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五十年多了吧。”他竟然一派闲情逸致的要跟我聊天。

        五十年前？我不敢相信的问道：“难道？难道五十年前是你打开的密室！”

        “非常聪明的小姑娘啊，能够猜出斯莱特林密室的秘密，还能够这么快反应过来。”男人又怪异的笑了两声，“你可以睁开眼睛，该来的人还没有来，蛇怪还没有登场呢。”

        我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听到任何生物爬行的声音。我小心翼翼睁开了一只眼睛瞅了一眼，才敢完全睁开眼睛。眼前的人，比起成年男子更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他穿着霍格沃茨的校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面容俊朗，身姿挺拔。但是他整个人弥漫着一种古怪，雾蒙蒙的感觉，让他看上去并不真切。这不该是一个五十年前的学生应有的模样。

        身体里的力量感觉到在源源不断的流逝，我的额头开始滚滚发烫，连鼻子里都开始冒热气。我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我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是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我也是那本日记本的主人。”我艰难地爬到那本掉落在水渍里的日记本旁，翻开扉页，喃喃念到：“汤姆.里德尔。”

        我印象里完全没有这个人，但也明白过来：“你把你的记忆封存在了这本日记里，就是在等这一天对吧.....”

        汤姆里德尔竟然鼓起掌来：“如果我是你的老师，我肯定为你加十分。不愧是拉文克劳的学生。

        我真为你可惜，原本来这里的应该是金妮韦斯莱，为我提供灵魂的力量的也是她，你算是个替罪羊。不过你有一点错了...”他的声音低沉又鬼魅：“我封存的可不是一段记忆，而是一片灵魂...”

        一片....灵魂？头更加疼了，一个人到底有多么丧心病狂才会去分裂自己的灵魂啊！大脑中一片片书页快速翻动着，可是我一点思绪都没有。

        我的手悄悄抱紧了书包，喉咙里一阵阵翻涌着恶心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还是因为我出门前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带来的胃疼。我装作漫不经心的翻动着日记本，发现整本本子空无一字。说：“我不是你最终的目的吧，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要见到谁？邓布利多校长？”

        他哈哈大笑：“谁要见到那个愚蠢顽固的老头子！我要见一个男孩，一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我瞪大眼睛，惊讶地叫道：“哈利？咳咳咳咳，你要见哈利波特？为什么！”

        他背过身去，不打算跟我直言，只是诡异地说：“因为我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啊。”

        我已经连坐着都没有力气了，不得不蜷缩在冰冷的石砖上，硬撑着不能睡去，指尖在地上写到：LE

        视线一片模糊，这些字母开始在眼前胡乱飞舞排列。突然，我又像被针扎了一样清醒了一瞬：IEMORT

        一切仿佛都陷入一种绝对的死寂中，我已经明白了金妮口中的“一切都将结束”是什么意思。在这种时候，我却出奇的平静，甚至有空自嘲的想想，一个拉文克劳能够死在自己一直探索的真相里，算不算一种死得其所？学校会不会给我发一个终身成就奖杯？德拉科不知道会不会难过死。

        我支起身子冲着少年的背影说道：“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吗？真是非常无聊的文字游戏，伏地魔先生。”

        他猛地一下转过身来，死死地盯住我，很久才挤出一个笑容来：“我说过，你真的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姑娘，分院帽果然从不犯错。不过，你还能活多久呢？”

        他这句话音刚落，密室的石门外就传来一阵动静。我们俩不约而同的盯着石门都没有出声。不一会儿，石门缓缓打开，我多么希望出现在石门后的是邓布利多校长或者斯内普教授。但是我只看到哈利出现在密室门口。他看到我显然非常震惊，而在看到身边的汤姆里德尔的时候表情变得更加怪异。

        我嘶哑着吼道：“快跑！哈利！快离开这！”

        这个笨蛋不仅不听我的话，还一步步走进来，他迟疑着问道：“汤姆？汤姆你怎么在这里？”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这两人还认识？不过讲道理他们的确算认识，难不成哈利还有他一岁时的记忆？

        哈利跑到我身边，把我搀扶起来，可是我根本没力气了，只能勉强依靠在他身上。我焦急地扯着他说：“快跑！他...咳咳咳咳....他是伏...”

        “伏地魔。”汤姆里德尔“好心”的帮我补充道。哈利喃喃道：“怎么可能？”

        大魔王显然非常有兴趣和他的小朋友进行一番跨越时空的交流，他竟然还在那里认真的给哈利介绍自己名字的由来和过去的故事。我发现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一开始我只是以为这是生病带来的病症，现在我却发现汤姆里德尔越来越真实，而我自己如风中之烛。

        哈利也看出来了我气息渐弱，他怒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哦，别着急，哈利，我只是借用了她一点点灵魂的力量。原本来的应该是那个傻兮兮的金妮，如果是金妮，可支撑不了等到你来呢，哈利。”他把玩着手里我的魔杖。

        哈利拖着我不断地往后退：“坚持住，克莱尔，老师们都在找你！马尔福也在找你！”

        德拉科，我不禁微笑起来。更有兴趣的是汤姆里德尔，他摩挲着下巴，打量着我：“没想到你还和马尔福家的人有点牵连。要不要看着阿布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呢？”

        阿布？这谁啊？我紧紧抱住书包，利用哈利的遮挡手悄悄摸到书包里的匕首。

        “不过事已至此，一切早该在11年前就结束了。”他像是叹息着发出一阵嘶嘶嘶的声音，管道里传来什么东西滑动的声音，哈利一把抓紧我的胳膊，蒙住我的眼镜，几乎是扯着我就往石门跑。

        根本跑不过的，我绝望地想。

        突然间，石门裂开一道口子，一只通体深红色的鸟从天而降，比孔雀还大。它有一条金光闪闪的尾巴，一双利爪抓住一个破破烂烂地布袋子。我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凤凰.....”哈利唤到：“福克斯！”

        福克斯一边高声歌唱，一边将那只破烂的布袋子扔到哈利脚边。

        我这才看清了，是分院帽！

        里德尔狰狞的大笑道：“一只鸟，和一只帽子！哈利，这次你还要怎样逃命！”哈利不发一言，把我架着推到墙里的一个凹槽里，急促的说道：“别出来，克莱尔！”

        那只蛇怪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伸出手想拽住哈利，他却毅然决然的冲出去引开蛇怪。热泪终于盈出眼眶。我高声尖叫道：“戳他的眼睛！福克斯！戳瞎它的眼睛！”

        福克斯扑哧扑哧着翅膀盘旋在蛇怪的头顶，蛇怪被它转的晕头转向。里德尔气急败坏的又开始嘶嘶嘶的说着蛇佬腔，像是在发动进攻的命令。

        蛇怪立马又开始转向追击哈利，哈利被逼得无路可退，蛇怪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我尖叫道：“金鸡打鸣！”

        一阵咯咯咯的声音短促的尖锐的响起，但也只是短短一阵。

        里德尔拿着魔杖一步步向我这边走近：“无杖魔法？非常出彩，拉文克劳加十分。但是，也到此为止了.....”

        我颤抖地闭上眼睛，突然他头顶上方传来一阵爆炸般的裂响，里德尔不得不赶紧避开落下的碎石，是福克斯！它猛地俯冲下去，用它那尖锐的金喙扎进了蛇怪的一只眼睛，顿时蛇怪一阵乱撞，黑色的血液溅落在地上。我心一横，提起一口气，拿起匕首，冲了出去，碎石砸在身上也顾不上了。地上的水太滑了，我气力又不足，跌倒在地上，日记本和分院帽就在我手边。

        福克斯很快啄瞎了蛇怪的另一只眼睛，我一路跌跌撞撞的躲着，可是蛇怪还能凭借气味去追寻哈利和我，福克斯可拦不住它！我飞速地爬起，捡起地上的分院帽，扔给哈利：“哈利！接住！”

        里德尔不屑地嘲讽道：“太天真了！一顶帽子！”却只见哈利刷的一下从分院帽中抽出了一把宝剑。

        那是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格兰芬多的宝剑。

        哈利一剑刺中了蛇怪柔软的上颚，但是蛇怪的毒牙也深深地刺在了哈利的胳膊上。

        我小腿一软，原本鼓起的力气顿时被抽走大半。我一步步挪到哈利身边，里德尔轻蔑的眼神像是在看最后挣扎的一只蚂蚁，我倚在哈利身上，感觉到他身体一点点变冷。福克斯在我们头顶盘旋哀鸣，落到哈利身边。我摸摸它的头，它的珍珠一样的热泪落在哈利的伤口处，我的眼泪也早已落下，我一咬牙拔出了哈利胳膊上的毒牙，轻轻放在他手里。

        我看了一眼里德尔，恶狠狠地用匕首刺了已经不再动弹的蛇怪一刀，黑色的毒液溅满刀身。他走上前用一种兴奋的语调说：“愤怒吗？仇恨吗？来吧，让我们结束这一切！”

        “不，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本应该昏迷的哈利突然醒过来说道。里德尔大惊失色，他愤怒的用魔杖指着福克斯：“该死的破鸟！”

        福克斯利刷的躲开了一声巨响，里德尔也没有再去追击他，反而用魔杖指着我们，他说：“那就由我来结束这一切，就像十一年前一样......”

        我笑着咳出一口血，握紧哈利的手，让他紧握住那颗毒牙。我从袍子里拿出那本日记本瘫在地上，抬起头挑衅的望了里德尔一眼，他眼里全是恐慌和震惊。

        我又一次猜对了，感谢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我没再犹豫，像是演练过千百遍一样，我用沾满毒液的匕首，哈利用毒牙，我们俩同时恶狠狠地扎穿了这本日记本。

        一声可怕的、持久的、穿透一切的尖叫顿时响起，我的魔杖从里德尔手中掉落，他伸直双手想要阻止我们这样做，我果断地拔起匕首，举起，再一次扎进去，划穿了整本纸页。一股股墨水从破口处喷到我的脸上，我却顾不得，眼神死死的盯着化成一缕黑烟的里德尔。

        这本日记本被我俩给戳了个对穿，烂成了两半。哈利大出一口气，我轻轻哼笑了一声：“这次您要给拉文克劳加几分呢，里德尔先生？”

        哈利匆匆捡起格兰芬多宝剑，架起我一只胳膊说：“走，克莱尔，我带你出去。”

        我疲惫地哦了一声，紧扭的那根弦这才松弛下来，发烧的难受，被拖拽进密室和被碎石砸中的伤口带来的痛意此时忽然一涌而上。我控制不住自己，昏昏睡去。

        阖上眼帘前，我仿佛看见冲进来的斯内普教授，还有他身后的德拉科。

        好累啊，我才不想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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