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有颜任性
她故作严肃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不过眼中盛满的笑意出卖了她。
苏榆闻言，原本谴责的目光就开始躲闪了起来。
看看天，看看地，看东看西，就是不去看黎莘的表情。
“快，说。”
黎莘威胁般的又把他的脸颊向外拉伸，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这么好玩儿的场景，真的应该录下来。
苏榆蠕了蠕唇，欲言又止。
其实他想说的很简单，他们这样，算不算——约会呢？
黎莘玩儿的不亦乐乎，把苏榆折腾的够呛。只可怜了苏榆有苦不能言，所以选择默不作声。
黎莘闹够了，也就把他被自己蹂躏泛红的面颊给松开了：
“走吧，继续看看。”
她说着一把挽住了苏榆的手，丝毫没有见外的意思。
开玩笑，他们可是什么都做过的人呢。
苏榆瞥了瞥她兴高采烈的侧脸，微微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好让她挽的更为轻松一些。
Z市还有一定量的电源供应，只是也不到从前的状态。路灯都换成了节源的，有些幽暗，不过好在路边的店面弥补了这一缺憾。
有些店铺开着昏黄的台灯，有一些则点着燃烧的蜡烛，乍一看上去，还颇有几分情调。
黎莘来到了一家店面前，在店铺摆放的商品上挑挑拣拣。
“欢迎光临，需要……”
老板热情的出来迎客，只是在见到黎莘苏榆的一刻，所有的笑容都戛然而止，凝固在他脸上。
黎莘不明所以的抬头望他：
“怎么——夏伟？”
黎莘挑了挑眉：
“居然又碰见了你，该说我们有缘呢？还是冤家路窄？”
夏伟此时的形容有些狼狈，他失去了一只手臂，满面的沧桑与风尘。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把商品又回归原位：
“如果不买的话，就走吧。”
看样子他经历了很多，店里只有他一个人，曾经的异能强者沦落至此，显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夏骏和另外几人都不见踪影。
黎莘对这事很好奇，可是她也清楚现在的夏伟是不会开口的。毕竟是曾经的对头，她也不至于同情心泛滥到去买他的东西膈应自己。
“走吧。”
她扯了扯苏榆，转身离开。
——————
苏榆不是个会表达的人，他自己也清楚。
黎莘和他的关系实在是有些不明不白，就好比说，他们已经做了爱，而且还不止一次。黎莘一直在他身边，甚至愿意为了救活他伤害自己。
可他感觉不到她的情感。
她总像是在交付任务一般，对他的好，对他们兄妹莫名其妙的保护。甚至在他们欢愉的时刻，也只是在发泄着无处纾解的激情。
苏榆已经学会了知足，他从不奢求黎莘对他的好还要再多，现在已经太多了。他只是害怕，害怕这样的她随时都会离开。
也许有一天，她就腻烦了自己一味的付出。
黎莘只有偶尔才会流露出真实的情绪，更多的时候，他看不透她。
苏榆看着黎莘走在前方的背影被拉的老长，不由得慢慢停止了脚步。
黎莘走了一段时间，回头见苏榆垂着头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得疑惑道：
“怎么了，不跟上来吗？”
苏榆似乎一整个晚上都有一些怪怪的。
苏榆的半边面颊被笼罩在阴影里，他听见黎莘的问话，只是伸手抚上额际的碎发。
似乎这样，就能掩盖住自己的真实心情。
“你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深邃：
“你会一直陪在我和小榄身边吗？”
苏榆说完话，也没有要抬头的意思，他紧紧的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是忐忑不安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
黎莘这才明白他一晚上究竟在纠结些什么，颇有些哭笑不得。
“我好好的，为什么会想走呢？”
苏榄有些困惑，他的碎发垂落在额前，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剪，现在稍稍偏长了一些。
“当初为什么要保护我们？”
他定定的凝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苏榆的眼睛，黎莘一直很喜欢。
她可以不吝啬的说，这是她见过的最干净的眸。她甚至觉得那就像一面墨色的镜，能映照出心里最真实的模样。
黎莘觉得这没什么不好说的：
“那是我的责任。”
她很坦荡，无论是系统任务，还是剧情设定，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所以，这是她的责任。
“他们都那么对我们，你明明可以独善其身的，不是吗？”
苏榆的目光没有离开：
“你的任务，不就是把我们护送到Z市吗，如果一切都像你说的那样，你完成任务，是不是就会走？”
苏榆的眼睫纤长，虽不是密密厚厚的那种，却根根分明，弧度完美。黎莘现在已经和他靠近，所以看的清楚明白。
他眨眼时，眼尾会微微勾起，然后眼睑为瞳仁蒙了一层水雾，就像薄纱掩盖着星辰。
“我……”
黎莘忽然有些懵。
“我不明白，”
苏榆一字一顿道，有些自嘲，又有些失落：
“你明明，为了救我能忍受那样的痛苦，明明一路上都没有让我们收到伤害，可你却总让我觉得，你在对待一个游戏角色。”
“发布了任务，所以你去完成。”
苏榆的敏锐令黎莘心惊，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何时有了这样的猜测，偏偏，他又全都猜对了。
“黎莘，”
苏榆认真的望进她的眸：
“不管你以前怎么想，怎么做，以后，能不能一直陪在我……我们的身边？”
他顿了顿，似乎是因为初次说出这种话，有些不好意思。
“我真的很喜欢你。”
苏榆的脸从耳垂到了脖颈，红的轰轰烈烈，不容忽视。
玉脂似的肌肤透了浅浅的，嫩嫩的红，他双手背在身后。看似镇定，实则忐忑无比。
他能感受到的，她偶尔也会真情流露。人毕竟不是机器，又怎么会对日久相处的人毫无感觉呢？
也许一开始并没有，后来，也就慢慢的生了根，发了芽。
“我想对你好。”
苏榆的声音轻而稳，简单质朴的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然而这个眼神干净的男人，恰恰也拥有最单纯的情感。因为黎莘对他好，所以他也想回报，这不是简单的礼尚往来，而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在末日，苏家再有钱有权，父母双亡又娇生惯养的他，未必有实力去争。他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除此以外，和他最亲密，也是相处最久的，就是黎莘了。
头一次，他想靠着自己，让这个女人刮目相看。
他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他也可以站在她面上保护她，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苏榆其实很害怕，因为他欠她太多，也许穷其一生都无法还清。
可是他依旧想试试，试试他是不是会有这样的机会，能换来一个身份。
除了我，谁也不准对你好。
只有我，对你的好才是名正言顺的。
别离开我。
他不是幼稚的孩童，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也很清楚，黎莘对他的回答有多么意义重大。
黎莘却呆呆的看着他，沉默无言。
“我不明白。”
黎莘在整理自己的思绪，
“难道你不知道，我言出必行吗？”
她说完，挑眉一笑。
依旧带着性感的帅气。
苏榆有些愣，当然，黎莘自发的将他理解为因为太过兴奋所以导致了他的暂时性失语。她觉得像自己这样大方的人，是不会怪罪于他的。
恩，这么想就很舒服了。
“那，那你的意思是？”
苏榆的舌头好像被人打了个结，断断续续的，都说不清楚。
“我当然不会走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冲他抛了个媚眼，然后看着他变红的面颊，笑得弯下了腰肢。
苏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挠了挠鼻尖，整个人都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本以为黎莘会走的他一时冲动就告了白，哪想到人家根本没那意思。
“不许笑！”
苏榆恼羞成怒了。
黎莘却冲他扮了个鬼脸，然后自顾自的脚底抹油，开溜了。
苏榆自然不甘落后的追上了她，两个人跑进了路边不远处的丛林，最后以黎莘被苏榆壁咚在了树边，当做终结。
“最近体力练的不错呀。”
黎莘在他额头弹了弹，两个人这样打闹了一路，竟然都只是微微有些气喘。
黎莘本来只想打趣一下他，却不想苏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然后顺着她的手心，缓缓的，慢慢的，十指交缠。
黎莘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手已经有了一些薄茧，碎发散在他眼前，将那双眼眸微微遮掩。他的瞳仁是极亮的，仿佛有揉碎了的星辰洒在其上，美的惊心动魄。
微微压低的眼睑，让那双曾经偏圆的眸变得狭长了一些，少了几分秀气的稚嫩，多了一丝成熟的俊美。
“你说你言出必行的。”
苏榆哑声说道。
他的嗓音低沉，带了些许的磁性，属于少年的尖利已经褪去。现在拂过她耳畔的，是略略的沙哑醇厚。
“那以后，你‘那个’……不许找别人。”
这话，才暴露了属于原来的他的本性，也让黎莘从方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
“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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