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皇兄
空中花园内，女侍们早就被谴走，空荡荡的花园里只剩下乔薇和乔森对望相持，气氛变得很紧张。
乔薇不怕受皮肉之苦，他想他最多不过打她一顿，一双水蓝色的眼眸毫不畏惧地看着乔森。
“够了。”
一个磁性的男音传来，他高大的身影挡在乔薇和乔森之间，阻止了事态进一步发展。
“你怎么来了。”乔薇语气微凉，本想别开脸去，无奈莫辰气场太强，目光不由自主的就向他看了过去。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笔挺军服，一头束起的银发格外抢眼，狭长的眼角显得很阴柔，从他身上流露出的独特美，让园中花花草草顿时失了颜色。
眼见他一步步向她逼近，乔薇屏住呼吸，脑海中一次次涌现出那晚的疯狂，他对她所做的事，他对她的伤害根深蒂固的植入她的记忆中。
“乔薇。”莫辰扣住她纤细的腰肢，用极尽温和的嗓音说，“不要怕我，不要躲着我。”
“放开我。”乔薇身子开始发抖，呼吸也变得急促，“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我的身边。”
银色眸子瞳孔一缩，俊逸的脸上满是受伤的神情，莫辰按住她的头，在她耳边清晰的说：“就凭我是你的丈夫，这一辈子只有我才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他的语气相当强势，整句话无不宣称着她是他的所有物，乔薇狠狠咬了莫辰桎梏她的手，一个深深的牙印赫然出现在他光滑的手背上，看起来充满了讽刺。
莫辰转身对乔森行了一个贵族礼节：“陛下，请允许我带公主去皇宫走走。”
“好。”乔森答应道，对于她的倔强他也没辙，也许莫辰会想出更好的办法开导她。
莫辰对皇宫的环境很熟悉，选了一条捷径，拉着她的手就外走，他把她带到一处高大的异形门前，然后推开了它。
“进去吧。”
乔薇忐忑不安的踏入里面，房间很宽敞，陈设大气又简洁，从单调的颜色看来应该是男子所居住的，房间看起来很冷，好像很久没有居住过一样，她忍不住哆嗦起来。
哐哐哐，熟悉的机器声从乔薇身后传来，她扭头一看，发现是维伦移着他笨重的身体往这边移动。
“殿下，殿下。”维伦机械音带着颤抖，蓝色的眼睛散发出强烈的光芒，他看起来相当激动。
“这是谁的房间？”乔薇不住问道。
莫辰银色的眸子直直看向书桌，仿佛透过它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低哑的说：“这是你皇兄的房间。”
“皇兄？”乔薇喃喃念着，对于这个称呼她觉得很陌生，她的手从桌角一直移到座椅上，断断续续的记忆涌入脑海中，一个悦耳的男音在她耳边萦绕。
“乔薇，我的妹妹，你终于回来了。”
她被拥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中，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话语很温和，他蓝色的眼眸犹如宝石一样泛起亮晶晶的光彩。
“你是我的妹妹，是我在这世间血脉最亲近的人。”他年轻的脸庞充满了自豪感，仿佛有她在身边就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
他们分别了那么多年，再次见面刚好是她成年的那一年，血脉亲情淌过这些年的时光，打破了初见的冷漠。
他用手比划送她走的那天：“乔薇那时候才这么小，医者说你身体羸弱，很难在母星生存，于是母亲让她最信任的人带你去适合的生活，直到成年再接回皇宫。”
兄妹俩在聚在一起的日子很短暂，乔靖热衷于军事，大部分时间置身于战场，闲暇时刻他会带她坐上飞船去看星云，他会送给她一些小礼物，就连维伦也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莫辰走到她身边，深深看了一眼那张干净整洁的书桌，他静静的说：“直到最后时刻，乔靖陛下最惦记的人仍然是你。”
维伦打开全身，他用哽咽的机器音说：“这是乔靖陛下留给你的最后影讯，他说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理解他。”
乔薇看见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艰难坐在座椅上，他的胸口有一个血窟窿，蓝色的血从里面源源不断涌出，他的声音很虚弱，微微张开薄唇说道：“乔薇，我亲爱的妹妹，自从你决然离开之后，我思考了很多，请你原谅我的过错，如果有朝一日你能重回母星，我恳请你守护它，守护孕育我们的白霭星系。”
话音戛然而止，座椅上的男人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他的目光透过影息凝视着她，那双蓝色的眼睛里传达了他对她的思念和忏悔，他呼出了最后一口气，然后缓缓闭上了那双蔚蓝的眼睛。
他还那么年轻，却被战火夺去了性命，从此与她天人永隔，乔薇伏在说桌上感受皇兄留下的气息，蓝色的泪从眼角滑落滴在干净的桌面。
“乔靖陛下曾经说过，能在战火中死去是他的荣幸，白霭星系的军人生来就以战斗为荣，这是我们的使命。”莫辰的声音很轻，轻的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他的眼神很复杂，暗藏的情绪在那一刻被打开，他的手移向桌面，落在了她的肩上。
“是谁杀了的我的皇兄？”她抹去脸上的泪水，直直看向莫辰。
“莱恩。”莫辰利落回答。
乔薇咬咬牙，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肯定不是莱恩，他不会这么做的，他不会杀了我的皇兄。”
莫辰双手环抱，银色眸子散发出冷凌的光芒：“莱恩是反叛者的统帅，他向来与白霭星系势同水火。”
“殿下，您永远都是白霭星系的公主，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维伦垂着头，机械音有些发颤。
乔薇揉了揉太阳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已经让她身心疲惫，她倪看了莫辰一眼：“你们让我静静好不好。”
“好。”莫辰语气放缓，他知道不能逼她太紧，否则会适得其反是。
她转身离开皇兄的房间，每一步都那么沉重，此时夕阳西下，正是母星一天中最美的时刻，她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夕阳似血，染红了天际，她的心仿佛被狠狠扎了一下，头脑中清晰的浮现出皇兄浑身是血的场景，那样的触目惊心。
她失眠了，甚至不敢闭上眼睛，她怕看见那张年轻的脸，他怕听见他微弱的呼吸声，怕听见他唤自己的名字。
“如果我不是乔薇，我只是乔薇就好了。”她捂住自己的的脸悲切说道，直至此时她仍不敢完全相信这个事实。
第二天，乔薇在指挥中心找到莫辰，她用谈判的语气说：“需要我做一些什么？”
莫辰看着她疲惫的神情，有几分心疼，他想拍拍她的肩安慰她，不料被她灵巧避开，他无奈笑笑：“我从没想过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本来我们应该是最最亲密的人。”
“我从没想过和你发展到亲密的关系。”乔薇冷冷打断他的话。
莫辰垂着眸子说：“其实那是陛下的意思，为了让你和我尽快生下一个血统纯正的孩子。”
呵呵，乔薇干笑几声，她的手毫无征兆的挑起莫辰额边的银发：“这就是你们的终极目的吧。”
“不是。”莫辰捏住她纤细的手，手中的力道不由得重了几分，她可以骂他，可以讽刺他，但是她不可以蔑视他对她的感情，“我对你的爱没有保留，乔薇。”
乔薇收回手，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指挥官阁下。”
眼前这个娇小的女人仿佛是他的软肋，她冰凉的话语如刀子一样刺入他心房，她把他当成什么了，一百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他捏紧拳头抑制住心中滔滔怒火，沉默片刻，直到彻底冷静下来他才开口：“好，今天我们就来谈一谈公主殿下要做的事情，和我生育后代只是其一，进入圣域是第二件事。”
“进入圣域可以考虑，但是和你生育后代，这事还是免了。”她以手抵额，略作思索的说。那种身体被撕裂的疼痛，她不想，也不要再来一次，因为太过痛苦。
“这件事你不能拒绝。”莫辰双手撑在桌面，态度十分强硬。
乔薇凝视他面无表情的俊逸脸庞，他说出的话一向很难更改，这一点她很清楚，很明显这次谈判闹僵了，她也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转身准备离开。
“殿下，如果你做完了上面两件事，我们就放你自由。”莫辰紧绷着脸，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让步，在她完成任务以后放她离开，从此天涯海角再不相见。
娇小的身影停住了脚步，她听见了他所谓的承诺，自由一直以来是她的渴望，但是碍于公主这个身份，她却失去了宝贵的自由。
“我会好好考虑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好似很厌恶他的存在，好似很讨厌看见他，莫辰觉得她就像是个没有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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