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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梦还没有完大寒尚有蝉

        夜来冒风雪叫唤着雨点

        梦还没有完断垣望归燕

        有人情痴得不怕天地变

        梦还没有完泪流尚觉甜

        别离亦不怕约誓在耳边

        梦还没有完命途若不变

        你还能偏执拖到几丈远

        其实你我这美梦气数早已尽

        重来也是无用

        情愿百世都赞颂最美的落红

        敢舍弃才是勇

        梦还没有完恨还没有填

        牵挂像笔债再聚又再添

        梦还没有完越还越亏欠

        叹红楼金叉醒觉不复见

        “Priscilla,你唱得真好听!”兮文唱完回到座位,只见余丛兴奋地向她竖起大拇指。

        明日一早兮文他们就要离开拉萨前往阿里,青旅内的一行人都要各奔东西,于是有人就提议今晚来一个送别晚会,就当是大家相识一场的最后念想。

        未阳早已在白日里拿着所有人的身份证和兮文的护照去办理边防证了,要去阿里必须有那样东西才行。

        大家有说有笑,真热闹啊,人人手里握着一瓶拉萨啤酒,玩儿得真开心啊。兮文将最后一口啤酒喝尽,默默撩开小酒吧门口那层厚重的帷幕,踱步走了出去。

        月色很美,美中不足的是今天是阴天,看不到星星。

        离开几天了?有五天了吧。她突然,好想家,想权志龙。

        她终究忍不住思念,拨通了他的电话。“志龙,我想你了,好想好想……”

        那端的人听了,笑道:“还有几天能回来了?”他也想她。从前,Lamber一直在他身边,他们朝夕相对;而如今,他和兮文之间隔着几千米的距离,他不能强迫她跟他回韩国,毕竟,迪拜有她的家,她的亲人。

        她吸了吸鼻子,却让他紧张不已,“感冒了吗?我有查过资料,高原上不能感冒发烧的!如果不舒服就别去了,犯不着为了照片伤害自己的身体!”

        “我没事,只是风迷了眼,流了眼泪,才吸了鼻子,你别紧张。”她感动他对她的关心,心中充斥着浓浓的甜蜜。

        两人又浓情蜜意地说了一些话后,便挂了线。兮文仍独自一人望着远方黑漆漆的天,沉思。

        翌日中午,联系好租车的司机后,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四人闲闲散散地在房间里休息,林衍在弄相机,余丛则是靠着椅子闭目养神。兮文靠在斑驳的墙壁上盯着书看,她有一个习惯,出去旅行一定会带上一本书。未阳则在调试他的吉他。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过后,吉他声在这个下着雨的午后毫无征兆地响起,兮文的眼神移向那个坐在窗口的男孩,他唱的歌是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她奇怪,这样一个青葱年华的少年,怎么会有这么悲伤的情绪。

        他用略显青涩的嗓音唱着: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有人陆续从门口经过,甚至有些人停驻在门口,听着未阳的歌声。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吉他声戛然而止的瞬间,余丛惊喜地大喊一声:“彩虹!”

        所有人都看向窗外,居然是双彩虹!林衍拿起相机就往顶楼跑,余丛拉着兮文也激动跟着林衍跑向了顶楼。

        兮文将已经整理出来的照片打包压缩,d的邮箱,剩下的走完阿里再给他。

        全程走完估计要□□天,四人将上午从超市采购回来的东西装进各自的背包,兮文再次检查了没有任何遗漏的东西,才安心地离开这间住了好几晚的房间。

        从拉萨出发去阿里的时候,林衍的背包里装了三个氧气罐,是未阳千叮咛万嘱咐要带上的,阿里那种地方,海拔这么高,难不保有人会有高原反应。

        兮文全身上下一套Peaceminusone,是权志龙在两人相恋三十天时送的。她戴着黑色棒球帽,背着背包和单反,离开了拉萨。在上车前,她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对面的布达拉宫,片刻后,上车。

        与此同时,在韩国的权志龙再一次遭到了家里人的催婚。“妈,我说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不要再逼我去相亲了。”

        他妈妈哪会听他的,一心只当他是为了逃避相亲而敷衍搪塞她。“我和璇伊的妈妈说好了,今天让她们来家里吃饭的,你就好好待在家里,不许出去。”随后自己便进了厨房。

        权志龙将主意打到自己父亲身上,谁知一句话都没说出口,便被阻止了,“志龙,我帮不了你,你妈这次是铁了心让你和她朋友的女儿……”接下来的话,他并没有说下去,话锋一转,“不过,你也要明白你妈妈的心情,你一直都这个样子,她也是因为担心你才会这样的。”

        他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心中却盘算着,等兮文从中国回来,就把她带家里来。

        他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开始玩手机,FB、ins和微博三处切换着刷。

        不多时,只见一位和他妈妈年纪相仿的中年妇女被他母亲请了进来,身后隐隐跟着一位妙龄女子。

        权志龙对她们毫无兴趣,只是礼貌地从沙发上起身,微微致意,便将眼神移开,重新回到他的手机上,那上面,有他的女孩。

        饭后,权志龙被他母亲逼着和楼璇伊独处,美名其曰照顾客人。

        天蓝如稠,权志龙和楼璇伊漫步在湖边,湖水异常清澈,若两人是情侣,这样的气氛无疑是非常融洽的。只是,将两个毫无感情的人捆绑在一起,却是白白浪费这种气氛。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权志龙加快了脚步,渐渐地,楼璇伊就落在了后方。

        她望着前方男人的背影,冷笑,这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无情啊。她想了想,追了上去。“喂,你不觉得自己很没有礼貌吗?哪有像你这么招待客人的主人!”

        他停下,侧目看她,她大概只有一米六吧。权志龙俯视她,敷衍道:“你自己跟不上我,怎么就说是我怠慢了你!”说完,他将她从上而下打量了一番,眼底的笑意渐浓。

        楼璇伊气得呼吸都重了,他话里的讽刺意味明显,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她努力平复心情,咧开嘴讥笑:“你若是能劝服你妈,我自然是再不会见你,只是你,到底是在缅怀过去,还是根本就不行?”

        不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是侮辱!

        原本还气定神闲的他眼神里带着暴怒的痕迹,不管是因为她说的缅怀过去还是讽刺他,不,行!

        “我记得我很清楚地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不熟悉的人随意提起我的过去。你已经一再触碰我的底线了。”

        权志龙身上的愤怒却并不令楼璇伊害怕。她后退一步,拉开因为他的前进而使两人之间缩小的距离。

        “我今天来就是准备和你讲清楚的。我不管你怎么看我,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这一切,都只是双方父母的安排。我说过,我对明星无感,我也不稀罕你权志龙夫人的身份。无论你信或是不信,话我撂这儿了,你有你的爱人,我也有自己想要找寻的幸福。”她的一席话,让他无法反驳。

        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愈走愈远,他不禁沉思她刚刚的话。良久,才准备回去。

        兮文不太记得自己昏昏沉沉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尽管车窗紧闭着,她还是明显地感觉到温度下降了不少。

        她回头,看到余丛和林衍两人相互靠着而眠,只有未阳,目光清亮凛冽得如同盘旋在苍穹的雄鹰,好像天生适合这个地方。

        她拢了拢衣襟,声音有点儿颤抖:“好冷。”

        未阳转头,看她身上的毛衣,又扔给她一件大红色的冲锋衣,声音清冷:“你看外面。”

        听闻,兮文擦掉蒙在车窗上的雾气和灰尘,这才看见,外面居然是巍峨的雪山!而他们的车,正行驶在两座雪山之间的山路上。不知为何,她有些心慌。

        雪山上有一些积雪在融化,远远看去,像一个不怎么端正的汉字。她心底的第一个感觉,便是——那是一个“等”字。

        “未阳,我想下去拍个照。”

        未阳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嘴角挑起一点点笑:“师傅,麻烦停一下车,让她拍张照。”

        兮文透过长焦镜头将那幅画面真实而完整地记录了下来,那一刻,她好像明白了摄影的真正价值。她丢弃笔杆,挂上相机,浑浑噩噩了许多年,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影像是比文字更具体的记录方式,它既可以结合文字相辅相成,又可以脱离文字独自存在。

        当晚九点多的时候,四人才抵达日喀则,在一家西安人开的肉夹馍店里吃了晚饭,然后继续前行。

        凌晨四点,闵朗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空荡漾的房间,心也跟着凄凉。

        将手机连上数据线,看到备注为“大哥”的未接电话,数量显示为九个。

        他五官异常分明的俊脸泛着诡异的笑容,眼神紧紧盯着那两个字。‘看来,他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他拨通电话,只听得那端传来轻柔且温婉的声音,“朗,在那边过得好吗?”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可是他不能说。他就像是古代的官员,犯了错,被发配边疆,只是这里的“边疆”,较为富裕而已。

        “妈,我很好,不用担心我。你呢?他对你好吗?”他口中的“他”,便是当年不负责任地抛弃了他与他母亲的亲生父亲,让他作为私生子生活了二十年!

        钱,从他记事起就从没停过,然而父子亲情,他从未体验过。他母亲,看似风光的知名演员,说到底,只不过是被人包养的外室!

        古有嫡庶之分,那么他一个外室所生的私生子,算是什么?!他不恨他的母亲,她生他,养他,这份情永远不会变,怪只怪他那毫无责任感的父亲。

        “我很好,你爸爸对我很好,其实……他也很想你,让你出去,都是形势所迫,你大哥他……”她的话未完,闵朗便冷声打断了,“妈,我还有事,就不说了,下次再打给你。”

        挂断后,他的思绪飞到几个月前,眉头紧蹙。他居然用他母亲来要挟他离开,可他闵朗,绝不是任由他摆布的木偶。

        在日喀则的某个小旅店里起床的时候,日光晴朗,兮文拿着牙刷和毛巾冲进公共卫生间梳洗。在拉萨时,未阳就与她说明,这里的条件很差。等她全部收拾完后,冻得瑟瑟发抖的林衍回来了,手里拿着单反,嘴里不骂骂咧咧:“他大爷的。天不亮我就爬到山上去等日出,等了一早上也没看见太阳,我一下山它就出来了!”

        身后余丛也梳洗完,听到林衍的话,嘲笑道:“你这头笨驴,自己冷得受不了回来了,反而怪太阳出来得晚。”

        这一路,时不时听听他们俩的拌嘴声,心情自然而然就好了。

        未阳看着吵得正激烈的两人,轻轻皱眉,催促道:“别吵了,去吃点儿东西就得出发了,今天我们要到萨嘎。”

        或许未阳天生就是适合这里的,他每次嘣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兮文都得反反复复看很久才记得。她只觉得,在这里,她就是一文盲!

        早餐吃得很不好,豆浆稀得跟水似的,只是颜色比水要白一点儿。兮文看看余丛,也是一脸嫌弃。这时,只听得未阳说:“不吃等会儿就没得吃了。”

        她撇撇嘴,心中腹诽:我背包里还有很多饼干呢。

        尽管如此,她还是强迫自己塞下了两个鸡蛋。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路边的景色陡然开阔起来,两旁盛开着一大片一大片黄色的油菜花,再开一段路,竟然有一大片粉红色的花朵跃入眼帘。虽然兮文已经二十五岁了,但作为女孩,看到这样的景色,还是禁不住开心。

        “好漂亮!”只是,她比余丛更淡定一点儿。

        早晨没有拍到日出的林衍急忙叫师傅停车,他要弥补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余丛蹦蹦跳跳地跟着下了车,兮文也拿了相机准备下去好好采采景。

        “未阳,这是什么花呀?太好看了!”只见余丛蹲在粉红色花田旁边,轻嗅它们。

        站在一旁的未阳轻声说:“这是荞麦花。”

        兮文刚拍了些照片,听见俩人的对话,心中不免好奇,“未阳,你真的才二十三岁?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未阳没有答应。

        兮文故而像是与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感觉你就是生活在这里的人。”

        他还是没说话。

        上车时余丛随手摘了一朵淡粉色的小花别在编得松松的辫子上,尽管兮文也很想这样做,只是她这一头齐耳的短发……

        林衍嘲笑她像个村姑,于是一场世纪辩论大赛就此拉开战幕。恍惚间,她听见余丛的声音:“你知道个屁呀,这是格桑花,在藏语里,格桑就是幸福的意思,怜取眼前人懂不懂。”

        忽然之间,她开始胡思乱想。幸福,权志龙会是她幸福的归属吗?由亲情所产生的幸福,她大抵不会再失去了吧,那爱情的幸福呢?她不敢再想下去,暮然间,她的脑袋里回想起那个“等”字。

        它被她看到,是否意味着某种尚未言明的意思?

        它要让她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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