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惶恐不安
没人记得那个雨夜都发生了些什么，或许真的有人耿耿于怀，但那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
梅长苏自那以来三日后就搬离了雪庐，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不过没几日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房子是蒙挚亲自挑选的，可以说这个院子真的很难看，可偏偏那么多房子摆在梅长苏眼前，他就相中了这一间。
穆王府、誉王府都先后送来了贺礼，宫中也曾有人送来了些珠宝绸缎，绸缎被他收了下来，拿去给飞流做了几身好衣裳。至于珠宝，则被他转赠给了另一位上门的客人————苏嫣。
其实周围的人都觉得这个苏嫣真的看上了梅长苏，不说别的，就看她往苏宅跑的频率也看得出，不过可没人敢说出来，这二人皆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穆霓凰倒是心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送来什么贵重奢华的东西，而是给梅长苏送来了些柑橘等可口的水果，也托人捎来了话，不久便会登门拜访。
萧景睿和言豫津等人自然也是来过了，不过却一改往日融洽诙谐的气氛，席间也就只有言豫津一人在活跃气氛。这其中缘由萧景睿知道，梅长苏自然也明白。
梅长苏见萧景睿终日闷闷不乐，就提议他们趁着这个季节去泡泡温泉，也好放松一下。
言豫津一听确实是个好主意就答应了下来，至于萧景睿同不同意他却不在乎，因为就算萧景睿不愿意去他也会想办法把他拉去。
“去散散心也好。”
言豫津没想到萧景睿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可他也不去这是想为什么，毕竟答应了就是好事一桩。
又过了几日，萧景琰竟也派人送来了礼物，不过这礼物可不是萧景琰送给梅长苏的，而是庭生送给飞流的。
庭生送的礼物是一只木雕小鹰，梅长苏曾见过庭生和飞流在一起刻这个玩意儿，所以一见就知道是庭生送给飞流的。飞流拿到了礼物当然很高兴，像平常男孩子一样，得了新鲜的东西，几乎终日不离手把玩着。
“飞流，你喜欢庭生送你的小鹰吗？”
“喜欢。”飞流点点头，表示他很喜欢这个礼物。
“那我们飞流挑一个礼物，明日和苏哥哥一起去送给庭生好吗？”
“送什么？”
“送什么啊？”梅长苏嘴角还留着一丝微笑。“当然是送我们飞流最喜欢的了。”
“不要！”
“为什么？”
“苏哥哥！”
“飞流最喜欢的是苏哥哥啊。”梅长苏柔声道，“那当然不能送了。”
梅长苏又想了想，“不如送给庭生那件金丝背心吧。”
“不要！”
“为什么又不要？”
“不喜欢！”
“飞流不喜欢那是因为飞流武功高，用不到它。可庭生就不一样了，庭生弟弟没有飞流的武功好，穿上它就不怕别人欺负了，飞流看好不好？”梅长苏耐心的给飞流解释到。
“好。”飞流听完梅长苏的解释就答应了，因为梅长苏说好那就是真的好，他的苏哥哥从来都不会骗他。
“那飞流回去把它找出来，我们明天带给庭生弟弟好不好？”
“好。”
或许飞流想不到，或许梅长苏也没有预料到，这一件金丝衣竟然在不久的将来真的就救了庭生一命。
第二天一早梅长苏就带着飞流来到了靖王府，靖王并没有出门迎客只是派人出来接了他们进去。梅长苏站在门口，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无数次来过的地方心中的感慨真的是有太多太多了，不过此时还容不得他多想。
“苏先生，靖王殿下就在里面，请您随我来吧。”
梅长苏认识这个人，是靖王府的老管家，以前对他也很是慈祥，所以他也温和的回了他一个笑容。
他这一笑不要紧，倒让老管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或许是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他也只是摇着头笑笑而已，没有往深了想。
靖王就站在虎影堂前等候，因为拜帖上写的是探望庭生，所以那孩子也被叫了来站在一旁。看到他们前来，眼睛里也闪着异样的色彩。
等靖王与梅长苏相互见完礼以后他才上前一步，“庭生见过先生、飞流哥哥。”
飞流是江左盟中最小的，还从没有人叫过他哥哥，听庭生这么叫他，自然是万分高兴。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金丝衣，一下子塞到庭生手里，“给你！”
庭生虽不知这金丝衣有什么用处，但因为是飞流送的，所以也很开心的收下了。
庭生虽不认得这是什么，但萧景琰的阅历也算得上丰富，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水火不浸，刀枪不入的江湖至宝金丝衣。一下子把它从庭生手里拿起来递给梅长苏，“这礼物太贵重了，庭生不能收。”
梅长苏倒是没怎么在意，而是疑惑地看着他，“这礼物可是飞流送的，你要说，同他说去，同我说什么？”
萧景琰一看飞流，发现他正冷着脸看着自己，嘴也鼓鼓的，仿佛很生气的样子。
果然，飞流一把拿过金丝衣，重新放到庭生手里。
庭生看看萧景琰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什么不满，也就收下了，飞流见状才又笑了起来。
飞流看了看梅长苏，好像再询问些什么。
“去吧，别在靖王殿下的府里闯祸、伤人，知道吗？”梅长苏柔声道。
“嗯。”听到可以去玩，飞流就立马答应了下来。
飞流牵着庭生的手开心的走了，梅长苏也同萧景琰一起去了书房。
梅长苏这时也不知道低头在想些什么，也没有看萧景琰所走的路线，只是凭着记忆自己走自己的。
“苏先生莫不是以前到过靖王府？”
梅长苏被这一句话惊醒了，因为他发现他和萧景琰所走的完全是两个路线！
萧景琰所走的是通过虎影堂到书房，而梅长苏走的却是另外一条捷径。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梅长苏也只有硬着头皮解释下去了，“苏某刚才在想些事情，没有看到殿下的脚步，自己也不知道这是要走到哪里去，是在下的疏忽了”
“原来是这样。”萧景琰依旧皱着眉头，“因为先生所走的这条路就是通往书房，所以本王还以为苏先生曾经来过我这靖王府呢。”
“是殿下多虑了。”
梅长苏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做些什么，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看来以后和景琰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专心点好了。
“殿下，霓凰郡主来访。”
“郡主？郡主来这里做什么？”萧景琰没有想到穆霓凰会突然来访。
萧景琰没有想到，梅长苏自然也是没有想到，和萧景琰对视一眼，觉得今天的谈话看来要改一改时间了，不过郡主既然来了，那还是要见一见的。
“把郡主请到书房吧。”萧景琰吩咐道。
“是。”
“郡主突然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靖王殿下，多有打扰了。”穆霓凰也不多见礼，“不过我此次前来找的不是殿下，而是苏先生。”
“找我？”梅长苏没有想到穆霓凰来靖王府竟然是来找自己的，“不知郡主找苏某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事，只不过当日皇宫一事还想向先生方面道谢。”穆霓凰说明了她的来意，看上去有些多余，不过她也确实是为此而来的，自皇宫一事他们也有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了，所谓的道谢也只是书信上的，“在苏宅等了先生好久也不见先生回来，下人们说先生来了靖王府，所以霓凰便追了来。殿下和苏先生不会见怪吧？”
“怎么会？”这句话是萧景琰和梅长苏一同说出来的，不过梅长苏说完便后悔了，因为萧景琰这么回答也就算了，但他现在只是一个客卿，而穆霓凰贵为郡主，他若是也这么回答那可就是大不敬了。
不过萧景琰或许是武人心思，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但穆霓凰毕竟是女儿家，梅长苏这么一答，她便发现了异样，不过她也没有明说出来。
“没想到苏先生与靖王殿下还有如此交情，竟好到上门拜访了。”穆霓凰狐疑地看着二人。
“苏某是陪飞流前来的，他为了感谢庭生送他的木雕小鹰，硬是拉着我来到靖王府也要送给庭生一件礼物。”
“原来是这样。”穆霓凰看样子仍是有所疑虑。
一时之间几人间的气氛略显尴尬，梅长苏也不好就这样在人家书房里干站着，于是便在屋中踱步起来。走到西窗旁，看到了窗外有一株桃花，此时开的正盛。
靖王府从来都没有刻意去种植过任何植物，不过这株桃花却不同，因为这是当初林浅栽下的。那一日林浅突发奇想，想看看靖王府种了花是个什么样子，于是便磨着林殊去霓凰姐姐那里讨了一株桃花，在三人的注目下种了下去。没想到这么多年景琰竟把它照顾的这般好，若是妹妹见了恐怕又会忍不住哭出来吧？
眼光一扫梅长苏看到了窗旁墙上挂着的朱红铁弓，就想上前摸一摸，毕竟自己已经多年没有碰到过它了。
“别动！”萧景琰和穆霓凰同时喝道，梅长苏一惊停手，略一沉吟，慢慢将手臂放了下来，也不回头，因为他知道为何萧景琰和穆霓凰会有那样的反应，因为这弓的主人是林殊，而林殊的东西是别人所碰不得的。良久，梅长苏低低说了一句:“抱歉。”
萧景琰和穆霓凰可能也觉得有些失礼但谁也没有去解释什么。
梅长苏又沉默了一会儿就很突兀地表示要告辞了。萧景琰只当他是被拒绝了有些恼怒，但要是让他道歉那也是绝不可能的，索性就起身相送。
穆霓凰见状也不好再多待下去，就随两人一同出了去。
三人绕过通往大门的捷径来到了练武场，因为他们都在猜测飞流一定在这里。可梅长苏此时或许还在想着朱红铁弓一事竟忘记了自己这是第一次来靖王府，怎会同萧景琰和穆霓凰一样知道通往练武场的路呢？索性他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正如所料，飞流确实在练武场这里，看来已经和这里的人打了好几场了，看得出来今天他很高兴。虽然江左盟的能人异士不少，也不乏武功高强的人，但毕竟江左盟中的人都不是闲人，有谁会没事就陪你打架呢？所以能有这个机会和这么多人认认真真地打架，飞流当然高兴了。
此时一个身材魁梧，手持长柄弯刀的人上场了，他一上场，场下的众人无不欢呼呐喊。
梅长苏认得他，此人名叫戚猛，是萧景琰的心腹爱将，在军中的威望也颇高。
可萧景琰见状却只是负手而立，表情也很是冷淡，因为他知道，戚猛绝不是飞流的对手。
果然，飞流只在最初的时候放过了他几招，不过那也只是对他的弯刀感兴趣罢了，在看清楚了以后自然不会手下留情。突然从他那雪亮的刀背上飞出一柄刀中刀，直扑飞流面门而去。这是他的杀手锏，不知道战场上有多少人死于他这一柄飞刀。不过飞流可没把它当做一回事，这种攻击在他眼里根本不会让他感到意外，只是随手一拨，那飞刀便被打在了树上。
戚猛眼睛一斜，看到了和萧景琰站在一起的梅长苏，许是意识到这个人对飞流很是重要，于是刀背一抖，又飞出一柄飞刀，不过这一次可不是奔着飞流去的，那方向正是梅长苏。
梅长苏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现在他的左边是萧景琰，右边是穆霓凰，所以他无处可躲，况且凭他多年驰骋沙场的经验，已然算出这柄飞刀伤不了他，所以他也就没有躲，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可远处的飞流仍是化作一道光影，直追而来。
“哥哥！”
这一声大叫乱了梅长苏的阵脚，身子忽然就往萧景琰的那个方向斜了一下，这一斜不要紧，这下他的颈项可就正对着那柄飞刀了。
来不及多想，他也只能伸出手阻断了那柄飞刀，可他没有像飞流一样把飞刀打在树上，而是稳稳地接住了它。
飞流见苏哥哥没事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愤怒地看着戚猛。
梅长苏叫了一声飞流，示意他过来。飞流也很听话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乖乖地来到了梅长苏的身边。
一旁的萧景琰和穆霓凰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个孱弱非常的梅长苏竟也怀有功夫在身吗？
“想不到苏先生也身怀异秉。”先开口的是穆霓凰，因为此时萧景琰思考的是另一件事。
“哪里有什么身怀异秉？苏某本就是江湖中人，虽说不及郡主和殿下这般武艺高强，但总要有些保命的本事不是？”梅长苏现在所能想到的解释也只有如此了。
“公主刚才叫的可是哥哥？又是叫的何人哥哥？”萧景琰双目紧锁，一直盯着苏嫣不肯罢休。
“我……”苏嫣一时语塞，因为她真的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去解释她刚才的行为。况且她现在直面的还是她的景琰哥哥。
苏嫣此次前来的原因也是因为在苏宅等不到梅长苏，又心急想见他，所以才不顾众人阻拦冒险跑到这里来寻他，谁知刚踏进练武场她就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
“殿下可能不知道，公主在几日前已经认苏某为异性兄长了。”梅长苏深知妹妹犯了大错，但此时责怪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如何补救。
“异性兄长？”萧景琰显然觉得他的话并不可信。“一向听闻公主同苏先生的感情要好，可没想到关系竟是如此亲密。”
“公主觉得苏某很是亲切，所以便提出与在下结为异性兄妹的请求，苏某也不好拒绝，再者说公主与在下的幼妹很是相像，所以索性也就答应了公主的请求。”
“怎么，苏先生也有妹妹吗？”穆霓凰神色有些不自然，她的内心总有一种声音在告诫她什么似的。
“有的，有一个妹妹，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已经好多年未曾相见了。”
“那不知令妹芳名？”
“梅长念。”
听到这个名字穆霓凰瞳孔紧锁，好似一连串的信息正在她的脑海中游走，而她怎么串也串不到一起去。
“可苏某没有想到，靖王殿下就是如此治军的吗？怪不得陛下青眼！”梅长苏话锋一转，直指萧景琰现在所面临的问题。
他的话一说完戚猛的额头就挂满了冷汗，“是末将鲁莽了，还请苏先生不要见怪。”戚猛赶紧跪下向梅长苏请罪。
“不用跟我道歉。”梅长苏一声冷笑，“反正丢人的是靖王殿下，又不是我。”
梅长苏知道这个时候就是要让萧景琰重视起来，此时的他必须整治内部，因为他接下来要走的那条至尊之路容不得丝毫的马虎，经不起任何的错误。
将武器对准自己主君的方向是多么的可怕与可笑？即使他的目标绝不是萧景琰，但也足以说明他萧景琰必须要整顿一下他的军风军纪。
萧景琰只觉得这样的场景曾经发生过，发生在那个他曾经最好的兄弟身上，那时年少气盛的少将军也做过同样的事，将自己的剑折断向着那个他当时看不起的人飞去。记得那次他被林燮罚的好惨，好几日都不能下床走动，每一天都要自己和霓凰去看望他。后来林燮告诉他，他之所以如此责罚林殊不是因为他在挑衅那人，而是当时他掷剑的方向就是祁王所在的方向。一个把自己主君的生死看成是玩笑的人，怎可轻易饶恕？
所以在梅长苏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便意识到梅长苏到底要告诫自己些什么。
梅长苏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带着飞流出府门而去了，苏嫣心知自己犯了大错，轻声和穆霓凰与萧景琰道了声别也跟着出去了。但是穆霓凰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萧景琰眉头紧皱，看不出他此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良久只说了一句:“戚猛无礼不恭，狂妄犯上，重打五十军棍，降为百夫长，战英，你监刑。”
穆霓凰在此过程中一言未发，隐约的她已经猜到了梅长苏到底在太子和誉王间选择了谁。
“殿下觉得如何？”许久穆霓凰问出这一句。
“不可信。”萧景琰好像听明白了她所指何事，“刚才他就在我身边，他的内力怕是比我还要深厚。”
“这个我也感觉到了。”穆霓凰赞同萧景琰的观点，“不过他冬日所表现出来的虚弱应该也不会是假的。”
“不错，那日我还见到蒙大统领为他输送内力已缓解他的不适。”
“蒙大统领？”穆霓凰疑惑，这个梅长苏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让蒙挚为他输送内力？
“就是郡主遇险的那日。苏先生也怕是急火攻心了，所以才会口吐鲜血，引来蒙大统领的救治。”萧景琰似乎是为了梅长苏找到了合理的借口，可这样一来穆霓凰心中的疑惑也就更重了一分。
“靖王殿下多有打扰，霓凰也告辞了。”穆霓凰想多待下去无益，索性也就告辞离去了。
穆霓凰走后，萧景琰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因为他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太可疑了，梅长苏可疑，苏嫣同样可疑。
在萧景琰的印象中梅长苏是一个极不好接近的人，怎么会同苏嫣公主打得火热，难道真的如同外界所说吗？还有梅长苏的真正实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给自己的感觉好像并不是第一次来靖王府？一个看上去那么虚弱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深的内力？还有苏嫣，她真的不是那个人吗？如果不是，为何自己每一次见她都会有当年的那种感觉？他深知这世上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带给他那样的感觉了。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梅长苏愤怒的看着苏嫣，。
“哥哥，当时我看那飞刀就要……”
“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梅长苏的愤怒依旧没有削减，“区区一柄飞刀而已，它伤得到我吗？”
“哥哥，我一时心急，来不及细想。”苏嫣深知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所以未曾辩解过一分。
梅长苏看着妹妹如此，心中的愤怒也就少了一点，可忽然他又想起了一个问题，好像还极为重要。
“你去靖王府的练武场，有没有人给你带路？”梅长苏双目凌厉，看的苏嫣心里一阵阵发寒。
“我听说哥哥你在练武场，心里担心的很，一着急就自己跑了过来……”苏嫣说着说着也就明白了梅长苏在担心什么。自己从未去过靖王府，怎会知道靖王府的练武场在哪里？又怎么能够一听闻梅长苏在练武场就马上跑来？“哥哥……”苏嫣轻轻得叫了一声，因为此刻她早已看不出来自己哥哥的喜怒哀乐。
“罢了……”梅长苏摆了摆手，“今天暴露的实在是太多了。”梅长苏说到这咳了几声，想来他也是被气急了“就算景琰再愚钝，也应该意识到些什么了。”
“哥哥，对不起，每一次都是我……”苏嫣现在想想，每一次哥哥遇到这种信任危机好像都来自她。
“小浅，找个机会和景琰相认吧。”梅长苏忽然说到。
“哥哥，你说什么？”苏嫣在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找个机会和景琰相认吧。”梅长苏又重复了一遍，“只有你亲口告诉他，梅长苏只是梅长苏，他才会相信。”梅长苏现在能想到唯一让萧景琰不再怀疑自己的方法就是让妹妹和他相认了，虽然他很不情愿妹妹被卷进这件事，但事到如今真的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可是哪里会为我准备那么多的机会呢？”苏嫣也只是有过那么一丝的欣喜，随即神色便暗淡了下来，她知道哥哥所说的这个机会一定是他给自己创造的，可她不想再给哥哥添多余的麻烦。
“放心吧，这个机会不用我来创造。”梅长苏好似看出了妹妹心中所想，“下次景琰来找你时，你想办法像他透露些什么，或者直接告诉他就好。”梅长苏明白，经过今天一事，萧景琰不可能再无动于衷。
自己告诉了妹妹该如何做，他自己却又要发愁穆霓凰那里应该如何应对了。青梅竹马的两人，怎会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只不过在穆霓凰眼中，如今在她面前的只是梅长苏，但在梅长苏眼中，他是林殊，她是穆霓凰。
“你说什么？”
萧景琰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仿佛很不相信他的说辞。
“属下也在奇怪，自己只是告诉苏嫣公主苏先生在练武场，可并没有告诉她练武场的具体方位，她是如何一听到消息就能准确无误地跑向那里的。”
萧景琰听完这些话，紧握的双拳更是加深了几分力道，原来自己没有猜错，从第一眼开始就没有猜错，她还是回来了，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殿下？”
那人好像从未见过萧景琰如此，难免担心地问到。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萧景琰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打发走了身边的人，萧景琰独自走到西窗前，看着眼前盛开的桃树，嘴角竟有了一丝笑意，“小浅，你真的回来了，对吗？”
https://www.dldwx.cc/xs/104783/53539236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dldwx.cc。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dld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