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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再遇流霜


这头的邵东平终于终于回过了神儿,不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这种情况在他三十多年的职业生涯里从未发生过,太过惊心动魄。

        怎样的尽心动魄呢?

        肇事者大大方方的胆大包天,理所应当的大逆不道。

        他连忙招呼练场外候着的一干宫女太监过来。

        此刻他猜不透主子现在的心情,但据他十年的职业经验,如此爱美闷骚深度洁癖的陛下这时心里的阴影面积一定有一个北秦宫那么大。

        “陛下,要不要先请个太医看看手和······龙腚?”

        因为要保持深不可测的形象,某男极力压抑的怒火终于在没有‘外人’的环境下直接爆发:“混账!”

        以邵东平为首,一干太监宫女一齐跪下。

        男子转身往皇极殿的方向走,大步流星,不再有一刻的停留。

        众人连忙干脆利落的起身,找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排着整齐的队跟在主子后头。

        男子抽出身上的汗巾,将手简单的包扎一下,偏头吩咐:“跟着她。”

        “是。”邵东平领了命便保持着半鞠腰的姿势停下步子,一排队伍自动总绕过他走远了。

        只见邵东平捡起地上一片零落的枫叶,嘴兑着边缘一吹,一声悠扬的轻鸣之后,百年枫树上边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

        他指着我渐渐隐没在清幽小道的身影,语气平和,像吩咐婢子清扫皇极殿前的落叶一样简单:

        “跟着那鹅黄衣裳的女子。”

        黑色的身影即刻消失。

        深秋的步伐越发逼近,整个北秦宫的落叶多的清扫不完,秋风乍起,又吹落一批残叶,偶尔会有几只不勤奋的蝴蝶翩翩的散步,燥热的时节过了,下面就要严寒了。

        绕过那条清幽小道,我终于找到了习子宫。

        我望着宫前的牌匾发呆,一时不知怎么办。

        是进去找流霜呢?还是在外头干等呢?

        我趴在门口,探出半个头往宫里望去,大殿非常安静,只是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样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彼时,一只手偷袭了我,那只小手自我背后拍过来:“喂,你是谁?”

        我惊得一下子直起腰,心里喊着薄梓馨吓得不怕。

        这个声音更来自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石榴紫的花裙子,小脸儿肉嘟嘟的生得很标致。

        我眼珠转了转,弯下腰问她:“你是谁?”

        “我叫姜静涵,你呢?”小女孩露出了甜甜的笑。

        这笑太过纯净,让我有种莫名的羞怯,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傻笑着:“薄梓馨,我叫薄梓馨。”

        “薄梓馨,薄梓馨……”小女孩默念着我的名字,大抵是想记下来。

        我蹲下身将小女孩搂进怀里,捏了捏她脸上的肉,问她:“你知道这习子宫里特批进来的那个沈流霜吗?”

        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粘糯的小嗓子越发清亮:“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那,你能进这习子宫吗?”我望着偌大的习子宫。

        “当然可以?北秦宫的后宫我来去自如!”姜静涵昂起骄傲的小脸。

        我心中暗自叫妙,笑意更浓:“那你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姜静涵小脸仰着,生怕我提出了什么特难为她的要求。

        “你帮姐姐把沈流霜沈习子叫出来好不好?”

        “……好吧。”姜静涵犹豫了一会儿,便揉了揉袖子跑进习子宫去了。

        过了半响,蓝衣广袖女子徐徐走出来,她梳着简单堆髻,用一只花色精致的木簪子固定着,面容就像当初我见到她一般,清丽得宛若出水芙蓉,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她的韵味,以往是不谙世事的高雅,如今是沧桑中带着丝丝寂寥。

        大约她眼里的我也是这种意境吧。

        流霜眉目含笑,走到我面前,唤了我一声:“梓馨。”

        我望见姜静涵跟在流霜后头出来了,便瞥了一眼小姑娘,才道:“流霜。”

        ……

        后来因为姜静涵,我顺利的回到皇极殿。

        袖中揣着流霜托我带给怡亲王的信,心里的激动还没褪去。

        为什么激动呢?

        大抵是因为我终于见到流霜了,那个从及颦开始就陪伴在我身边、无论我闯了什么祸犯了什么错都会一直护着我原谅我的人。

        当初我与她相识,比起如嫣,她与我只能算是最平常不过旧识,然她却用几年的光阴来告诉我,即使是最平常的旧识,也可以亲近如忘年好友。

        我再没见过比她还善良的人。

        这样善良的人,本应在深闺当小姐,将来寻个好人家,然后就这样幸福一辈子。

        大约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太过真理,连老天都喜欢这样干。

        皇极殿内,金丝碳炉张嘴吐出游龙般的烟丝,高高的屋顶蟠龙缠距,一路延伸之两端房延,抵着粉了金的墙壁,好似民间百姓常常幻想的天宫。

        桓毅此刻正悠闲地靠在镶玉的靠椅上,一手扇着扇子,一手握着南殷荒地送来的密报,似笑非笑的问坐在上头的男子:“我的桓烨七弟,你那向来娇贵的龙腚还好吗?总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明日上朝总是要正襟危坐在宣政殿的龙椅上几个时辰的。”

        某男黑着脸,心一狠,走过去便坐在镶金的高椅上,忍着丝丝刺痛,面色不改:“还没那么金贵。”

        “话说您老昨夜是与靳贵妃皇嫂闹得太久,伤着龙腚了?”桓毅偏头表示不解。

        桓烨随手将奏折堆放整齐,口气还是没变:“如嫣这几日病了,今早在练场被一个靶人伤的,不

        关她的事。”

        接踵而至的是桓毅爽朗的笑声。

        “这个靶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哈哈哈……”

        桓毅的笑声陡然消失,他的笑僵在脸上,随后不动声色的问桓烨:“这靶人是否问候了七弟您的大爷?”

        “你是谁派来的。”

        “我派你大爷!”

        “大胆刁。”

        “我刁你大爷!”

        “他是你带进来的?”桓烨一口火憋到了喉咙。

        桓毅的笑声传遍整个金碧辉煌的皇极殿,见他这位七弟脸色越发不好,便知道我又将他七弟惹了。

        上回将毽子踢到他茶杯里,溅他一脸带一身的茶水是第一回,

        这次应该是第二回。

        “咳咳,那个,今年的修子还选吗?”桓毅连忙转移话题,停止了在别人气得要喷火的情况下大笑。

        “自先圣女薄匪玉被废,候选的修子中再无人引来圣女蝶,更不提促圣女花盛开,然泱泱北秦,三家护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若今年选进的修子中还不能有人引来圣女蝶便只能用那个方法了。”桓烨放下手中的朱笔。

        “那岂不破了圣女千百年来尊贵的血统?”

        “定朝堂、安民心才是首要。”

        皇极殿的门大开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我靠在门口睡的正香。

        桓毅异常风凉的寒颤我,眸子里却含着笑:“习子宫找到了?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回来的路心想着把你丢在北秦宫罢了”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也不知他方才说了我什么,用世人都受用的恭维口气:“王爷劳累了,您先请。”

        他笑我机灵,也没多与我计较,率自走在前面。

        竖日,我抱着管事儿大叔的腿一边哭喊一边求:“帅气的大叔!我求你了!你就让我出去吧!”

        “不成。”大叔心一狠,拖着腿往府里走。

        “为什么!您怎么这么狠心!您好狠的心啊!我只是想请两个时辰的假而已,你扣我月俸吧,随便扣!随便扣呀我的娘!”

        “你自己说说你这个月都请了多少回了?连着被关进柴房陪着王爷进宫这些事儿你还有多少?没钱扣了!你回去干活吧也别折腾我这老头子了。”

        “这个月没有了下个月还有啊,这回我真是有事儿,我是出去办事儿的真的!”

        “去怡亲王府办事儿?你去哪儿能办什么事儿?不成!”

        “怎么不成!我去去就回,真的,我从来不骗人。”

        “哎哟我就和小姑奶奶我和您直说吧,真不是大叔我不放你,王爷去长春院回来那日就吩咐过我不许你再去怡亲王府,你说你出去就出去吧,你偏要往怡亲王府跑什么呀,去哪儿不好呢?”

        我不该告诉你我是去怡亲王府的。

        我见管事儿大叔实在说不通,便心下又生一计。

        我往地上一趴,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像要窒息一样:“叔儿,我有哮喘,快、快去、去请、请、请大夫”

        说完我就往地上一躺,假装昏死。

        管事儿方开始不信我,觉得我在和他穷折腾,谁料我躺在地上许久也不起来,心下就有些急了,却怕我和他耍花样,怀着七分真三分假的心理,他寻了个小厮去请大夫,自个儿实在不知怎么办了就跑回府里去找王爷。

        心想着我与别的丫鬟不同若是出了事儿王爷那头他真担待不下来。

        躺在地上许久,只觉耳畔安静的不得了。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出门左拐直奔怡亲王府。

        怡亲王府的女管事自门缝中看了我一眼,道:“你是谁?”

        “我找你们王爷。”我道。

        “有什么事儿吗?”她问。

        “你就说恪亲王府的薄梓馨替沈流霜来送信了。”

        女管事的脸一沉,大约是比较反感“沈流霜”三个字,犹豫了一会儿,转身进去通传了。

        那日成亲的前厅早已撤下了喜字掀了红绸,此刻看起来还是有一股朴素之风的。

        我从袖中将信掏出,转交到桓睿手中。

        他却显得很淡定,只是将信收下,却没有急着去看,他稍稍嘬了一口茶,抬头道:“今日杏林风景正好,是否去走走?”

        “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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