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救出小胖子

于小鱼的目光看起来十分凶狠，我甚至感觉空气中透着浓浓的杀意。

        我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他，他一言不发，喘着粗气。那把手术刀开始在他手中旋转，他缓缓站起身，走向袁志医生。

        “喂，醒醒。”于小鱼拍打着袁志医生的脸，袁志医生慢慢张开眼睛，他似乎没有看清自己的处境，不慌不乱，反而脸上扬起了笑容。“杀了我吧。”

        “你想的美！”于小鱼举起手术刀，拨开袁志医生的衣服，比划着。

        “也好，你把我解剖了吧。”那袁志医生倒有些临危不乱，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笑脸，“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把自己解剖了。”

        于小鱼手握着刀柄，狠狠地向下扎去，袁志医生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不过刀子并没有落在袁志医生的身上，而是在他脸部的不远处。

        “要不是神对我们的禁令，我早就杀了你。”于小鱼愤恨地说道。

        “哈哈。”袁志医生张狂地大笑着，然后一脸严肃，放肆地挑衅道：“我解剖了那么多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于小鱼的眉头一跳一跳的，他的情绪很激动，但是可能不愿意做违背自己原则的事，他拿袁志医生并没办法。

        我已经了解到袁志医生和胖老头是一伙的，所以猜想他一定知道师父、小胖子和夏梦琳的下落。于是我走到被绑着袁志医生的身边，厉声问道：“我的师父在哪？师兄弟在哪？”

        他一言不发。

        他的态度确实让人恼怒，应了那句话，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更可恶的是，他连死都不怕，没什么能让他的防线崩溃。

        “喵。”小雪蹦到我面前。

        “你想干嘛？”我问道。但是它没有用人话回我，而是继续“喵喵”着。

        我抱起它，它忽地从我怀中跳到了病床上，然后开始用舌头舔着袁志医生的脸，小雪的舌头上好像有着不十分锐利的倒刺，不疼，只是很痒。

        袁志医生一动不动，任由小雪的舌头在他的脸上上下游荡，小雪大概是累了，冲着我无奈地“喵喵”着。

        “虎毒不食子。”于小鱼忽然说道，“当我听到对讲机中提到了‘院子’，就猜到了你。但是我不愿意相信，不愿相信袁玲这样温柔可人的女孩会有你这样十恶不赦的父亲。”

        于小鱼流下两行泪水，他的手因为气愤颤抖着，刀子也应声落地。

        “十恶不赦？我还禽兽不如呢！”袁志医生忽然这样说道，“你知道这十年来，我是怎么度过单身生活的吗？”

        “畜生。”于小鱼眼睛发红，他一拳打在袁志医生所躺在的床上，床完全散架，袁志医生落在了地上，于小鱼一只手按住了袁志医生的脖子，咬牙切齿。

        “现在知道袁玲为什么一直拒绝你的追求了吧？哈哈哈。”袁志医生猖狂地笑着，似乎要将于小鱼的愤怒燃烧至最高点。

        我不明白袁志医生话中的意思，但是我知道，一旦于小鱼杀了他，我找师父、小胖子和夏梦琳就要费事的多，我拍打着于小鱼的肩膀，提醒着他要冷静。

        于小鱼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好，他忍住了怒火，慢慢站起身来，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腹部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你，你没事吧？”我指着他的肚子，问道。

        “没什么大事，要不是被他划了一刀，我还醒不了。”接着，于小鱼找了些纱布简单地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躺在地面上的袁志医生嘴角流着些许鲜血，他用自己的胳膊肘拄着地面，支持着全身的重量，然后缓缓向后挪，靠在墙面上。

        “哼。”他冷笑着，“五脏六腑都露出来了，竟然能挣脱，也难为你了。不过，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于小鱼的嘴唇毫无血色，也有些站不稳。他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既然受伤了还能反败为胜，你感觉我会是普通人吗？”

        “别逞强了。”袁志医生开始手着地，试图站起来，尝试了几次，刚刚稳住身子，于小鱼飞起一脚，又将袁志医生踹到在地。

        “为什么你要那样对袁玲？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于小鱼眼中冒着火，怒吼道。

        “女儿有什么用？能当钱花吗？能对我的医学研究有什么帮助吗？我只把她看成一只小母狗。”袁志医生看样子并没有悔意，他眼睛半睁着，不屑地看着周围的人。我甚至怀疑他是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

        于小鱼被气得无话可说，浑身发抖。

        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但就是这时，竟然感觉有丝丝凉意。甚至我呼出的气体都迅速液化。

        我正诧异这种奇怪现象出现的时候，忽然头顶的电灯猛地一闪，然后又迅速熄灭。不知从哪从来一个空洞的声音，“爸爸、爸爸。”

        袁志医生瞪大了眼睛，可能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拍着耳朵，但是那股阴深恐怖的声音依然继续着，“爸爸，为什么杀了我？为什么？”

        袁志医生的眼珠四处搜索着，想找到声音的来源，但是这个声音好像各个方向都有，最后，袁志医生捂着耳朵尖叫起来。

        声音戛然而止。袁志医生恐惧地看着自己的正前方，忽然眼前出现一个穿红旗袍的女人，正是袁玲。

        袁志医生显然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恐怖的事情发生，显得手足无措，他哀求道：“别、别过来。”

        袁玲的脖子突然冒出鲜血，鲜血甚至喷到了袁志医生的脸上，血液散发出的淡淡腥味让袁志医生确信，眼前看见的确实就是鬼。

        “从小到大，你是怎么对我的？”袁玲一步一步的接近。

        “只是我知道你帮助别人活生生地解剖人，你就杀了我？”袁玲的脸已经贴近了袁志医生。

        袁玲的一只手握着一把刀，然后举到了袁志医生的喉咙处，袁志医生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到地狱去赎罪吧！”袁玲用力一抹，袁志医生的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于小鱼似乎没有看见袁玲，他转过头问我。

        “你没看见吗？”我反问道。

        “看见什么？”他一脸诧异，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袁玲啊！她现在就在你的身边。”袁玲的手抚摸着于小鱼的脸颊，表情中带着笑意，但是于小鱼感觉不到，他茫然地目视前方。

        “玲儿，你真的在吗？”于小鱼眼角划出一滴眼泪。

        袁玲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看着我，“你的师兄弟在我家的地窖中。”继而消失于无形。

        “玲儿，你还在吗？”于小鱼呼唤着。

        “她已经走了。”我说道。

        电灯也恢复了正常，于小鱼站在那，六神无主。

        我想着袁玲所说的地窖，忽然记起，我从这间宅子逃跑时，被一个类似扶手的东西绊倒过，而我回来时，它竟然被红布盖上了，一定是袁志医生为了掩人耳目，那里必然就是地窖的入口。

        我慌忙跑下一楼，小雪也跟在了我的后面。我找到了扶手，用力地拉着，拉开后，就看见了黑洞洞的一片。

        我担心地窖里面有人看守，所以不敢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忽然感觉一阵高压水流喷在了我的身上，我被喷倒在地。

        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家快跑，踩死他。”

        “小胖子，是我。”我慌忙大喊。

        他大概听出了我的声音，接近我，那两只死鱼眼睛发出淡淡的光，“豪庭啊，是你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中泛出了泪花，紧紧地抱住了他。夏梦琳也从身后赶过来，轻拍着我的肩膀。

        “哎，干嘛啊，快点上去，我身后还有一大群孩子呢。”小胖子有些不耐烦，轻轻推开我，然后像领袖一样。挥着手臂，大喊一声，“冲啊！”

        我感觉自己的热情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而那群四五岁大小的小朋友就像是小老鼠一样，跟着小胖子，一拥而上，走出了地窖。

        小胖子经历了这么大的波折，就像是一个没事的人一样，到了一楼，蹦蹦跳跳，兴高采烈的。他看见了小雪，“豪庭，这谁家的猫？”

        “它是我的朋友。”

        小胖子两只手放在小雪的上肢腋窝处，抱起小雪，问道：“你公的母的？”

        小雪眯着的眼睛忽然瞪得大大的，它两条腿紧紧地夹闭着，看样子倒有些像鱼的尾巴。

        “别这么害羞嘛？”然后小胖子走近一个小男孩，“来，你抱着它，我把它的腿掰开。”

        小雪开始拼命反抗，嘴中一直“喵喵”叫着。不知道它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可能说一句话，小胖子就不会这样折磨它。

        整个场景很黄很暴力，它开始对我露出了乞求的眼神，我怀着开心的心情拉着夏梦琳的手，感觉特别幸福，也便无心帮它。

        “你别看我，你自己想办法摆脱他吧。”我对小雪说道。

        小雪最后还是屈服了，小胖子甩甩手上的猫毛，高兴地叫嚷道：“母的，它是母的。”

        我看见小雪面部的毛都变成了红色，它两只蓝蓝的眼睛，迸发出怒气的火花。

        小胖子走近我，“师父呢？赶紧让他把护魂丹拿走，都憋死我了。”

        我忽然想起，师父的下落还不知道。我拉着夏梦琳，小胖子朝着二楼赶去，想从于小鱼的口中了解一些关于师父的情况，但是当我们推开屋门的时候，除了袁志医生的尸体，根本没有其他人。

        “你想让我们看什么？”小胖子诧异地问。

        “他想让你看一个很奇怪的人。”身后的小雪忽然回道。

        “这死猫竟然会说话？”小胖子诧异地望着我，然后他蹲下身子，准备逗逗小雪，小雪的爪子狠狠一扫，就在小胖子的手上扫出三道血痕。

        “要不是刚才人多，我就吃了你。”小雪愤愤地说道。

        “咦？这死猫不像是妖怪啊？”

        “我只是一只普通的猫。”

        小胖子站起身来，板着脸，“既然是普通的猫，怎么会说人话，我告诉你，离豪庭远一点，否则，谁吃谁就不一定了。”

        “它救过我的命。”我对小胖子说道。

        “救过你的命也不能相信它。”小胖子把我放在了他的身后，做出防范的姿势。

        “我知道你师父在哪。”小雪坐在地上，舔着爪子说道。

        我赶紧从小胖子的身后窜出来，“快带我们去吧。”

        “喵。凭什么？”小雪站起来，拱了拱背，懒散地说，“我要去睡觉。”

        我知道小雪的鼻子灵，现在也有求于它，于是便说，“我替小胖子道歉。”

        小雪没有得了便宜卖乖，“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帮你一次。”然后它摇着尾巴向门外走去。

        “我可没有对它道歉啊，小胖子趴在我的肩膀上说道。”我做了嘘声的动作，提醒他不要再惹怒小雪。

        夏梦琳留在宅子里继续照顾着那群四五岁的孩子，我和小胖子跟着小雪去寻找师父的踪迹，绕来绕去，小雪又把我带到了王家大院，“你师父就在里面。”

        “你不和我们一起进去了吗？”我问道。

        “喵，我要去吃饭了，我不去。”小雪转身就离开了。

        小胖子拉着我的衣角，“我总感觉这只死猫不靠谱。”

        我摇摇头，“它应该不是坏人，否则，我早就被抓走了。”

        院子里面没有一点声音，我和小胖子小心翼翼走进去，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的凳子上绑着一个人，正是师父。师父低着头，可能是睡着了。小胖子赶紧跑过去，准备给师父松绑。

        我跟在小胖子的身后，总感觉附近有一股危险的气息。理论上讲，应该有人看着师父的，但是看着师父的人跑到哪里去了？

        “小心。”师父抬起血淋淋的头，艰难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与此同时，我的身后忽然出现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慌忙转身，是徐敏江。

        他手中握着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我的左眼。

        “小鬼，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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