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终结

男人听师父这样说，顿时一惊，“先生，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师父点了点头，然后师父指了指，“你看那颗星星，那就是村长的命相星，此刻它摇摇欲坠，正是说明村长日暮西山了。”

        男人听不大懂，但是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还叮嘱自己的妻子，“娟，村长死了，你快去村东头通知，我去村西头通知。

        “你咋知道的？”女人问道。

        “让你去你就去吧，别问那么多了。”女人撂下手中的活，顺从地朝村东头走去。

        师父站起身来，然后师父开始对小胖子进行吩咐。

        “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保证村民的安全，知道了吗？”

        小胖子点着头，“那如果师父你和村民同时有危险，怎么办？”

        “你也要保证村民的安全，知道了吗？”

        小胖子点着头，“明白！”

        然后师父将玄龟剑交给小胖子，让我独自留在家中，照看孩子。我并不是能闲住的人，而且我感觉师父这么做无非是让我不受到什么伤害，所以虽然口中答应着不会出去，但是我在心里早就盘算着等师父出去后，我也要到草屋那凑凑热闹。

        师父望着窗外，一大群人打着灯笼朝着草屋走去。师父也站起身，转过头再次盯着我，“千万不要出去。”

        我点着头。然后师父带着小胖子也跑到了草屋那里去。我悄悄地从房子里溜了出来，看见草屋处亮着几十盏灯。

        天上挂着一轮圆月，我忽然记起，今天是十六。人家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样的话也存在一定的道理。

        我凑近那间草屋，看见草屋外的院子里站着师父和小胖子。而在师父旁边的，是用砖头搭起的床，床上躺着的正是老怪物。此刻，老怪物的脸色苍白苍白的，他的身上盖着一张毛毯，那毛毯上画着龙凤祥云。他的家人都在低声啜泣着，我数了数一家十一口，原来他的族人在村子里是冒当他的家人。月光照在了他家人的身上，我看见，那十一个人慢慢发生变化，而一大群村民都在为村长的死默哀着，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变化。

        “在没有什么能限制我们了，啊哈哈哈哈。”首先是一个狼人变化出本相，村民看见他的变化，不觉得害怕，反而向他的身边聚拢，“节哀顺变，节哀顺变。”原来他们以为那是因为村长的死，才造成的癫狂现象，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小胖子迅速就反应过来，用手一推，将那狼人推到了一边，接下来第二人变化了，第三个人······第十一个人。

        无论是男女儿童全部都变化狼人模样，他们朝着村民走来，村民对于他们的变化竟没有太多恐惧，直到狼人开始袭击他们，他们才一哄而散。十一个狼人，小胖子也变出了十二只手，他除了一只手握住玄龟剑，其他的手全部都拽住每个狼人。

        “你们忘记族长对你们说过什么吗？”师父厉声怒喝道。

        “就是因为他，我们壮大族群的计划才没有实现，现在他死了，我们也就能吸光整个村庄里的人的血了，我们的族群将再一次回归三界。”

        师父闭上眼睛，说道：“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别废话，我们都是这样想的。”几个成年的狼人一用力，就弄断了小胖子的手臂，

        “无药可救。”躺在石砖上的老怪物忽然坐了起来，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的族人。狼人对老怪物的恐惧特别明显，愣了一下，便纷纷跪了下来。我从旮旯处走出来跑向师父，师父给我摆出了怒脸，“我说过，不允许你出来的。”

        “是啊，师父，打他屁股，打他屁股。”小胖子在旁边煽风点火道。

        我斜着眼睛看着小胖子，小胖子乐呵呵地，看样子高兴极了。

        有些趴在墙外偷窥局势发展的村民看见死而复生的村长，和跪伏在地的狼人，都壮着胆子走进了院子。

        “村长，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怪物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抬起一只手，“我、我······”他欲言又止，那只手也慢慢放下去了。

        “村长，有啥事你就说呗，咱乡里乡亲的，能帮你肯定会帮的。”

        “这群畜生！”老怪物喘着粗气，“先生，您将他们带走吧！”

        师父点着头，然而同时我看见他眉头紧锁，似乎有些顾虑。

        老怪物取出一根绳子，那绳子金灿灿的，似乎发着微弱的光，绳子头有些像龙头，而绳子尾有些像龙尾。

        那些跪伏在地上的狼人开始求饶，“族长，我们都是同类，您不能杀了我们啊！”

        老怪物从床上走下来，他的浑身颤抖着，然后念叨，“收。”

        那根绳子闻声而动，竟然将十一人绑在了一起。老怪物处理完这些狼人，便走向乡亲，“我和他们一样，都不是人。”

        “村，村长，你开玩笑呢吧。”

        老怪物不回答，而是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月亮，他的身形慢慢变化，四只犬齿也慢慢变长，他嚎叫了一声，院子周围的墙壁也跟着颤动。

        “鬼啊！”刚刚那些似乎很镇定的村民也一哄而散。

        “纵使是我为了村民们做了那多的善事，帮他们逃离天灾，帮他们建立家园，帮他们牵线搭桥，帮他们解决矛盾，他们也终究接受不了我是另类的事实。”老怪物此时已经恢复了原貌，他湿湿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族人，然后对师父说道：“先生，您将他们带到另一个世界吧，倘若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必然会和村民两败俱伤，最终的结果无非是他们杀光了村民，或者村民杀光了他们，这两种结局都不是我愿意看见的。”

        师父点了点头，然后告诉老怪物，“若想将他们导入那个空间，必须让我的大徒弟来到这里，否则，很难成功，而且，我想告诉您，那个世界中的生存条件非常苛刻，他们随时面临死亡的威胁。”

        “哎，随天命吧。”老怪物摆了摆手，继而问道：“您的大徒弟在哪？”

        “他在真实的世界，我让我的二徒弟去找他。”师父将轮回伞交到了小胖子的手里，让他把夏梦琳和大师兄都带来，然后叮嘱小胖子速去速回。

        “族长，你不能抛弃我们啊！”那帮狼人开始了嚎叫起来。

        老怪物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拉着我和师父走进了草屋。

        “先生，看您能往返三个空间，您一定法力高强，你感觉我还能活多久？”

        师父微笑着，“你应该能感应到，我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法力了。”

        老怪物有些愕然，“怎么可能？”

        师父笑道：“我犯了戒律，所以法力尽失。”

        老怪物点了点头，“先生，我用自己的意力知道，我的寿命就在这几天了。按理来讲，我是狼人，还能活上几千年，但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有违天意，上天竟要终结我的性命。我知道自己会死，但是不知道自己会怎样死，如何的死法。本想着问问您，看来您也不知道答案。”

        师父回道：“上天已经不再掌控这世间的命运，一切所谓的冥冥注定其实都是未知数，所以是劫难，未必无解。”

        老怪物摇了摇头，“不然，我们族人是远古遗民，对生死的感应极其敏锐，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道理一样。我大概就是明天就将终结自己的一声，死前，不想再将村民们从第二空间导回正常的世界了，因为这个空间必然是离着城市较近，有利于村长的发展。但死后，我的力量消失，他们也终究是会回到那个世界，所以我现在很矛盾是否召集村民，让他们抉择一下。是不是需要我现在施法？”

        他这样说着，我就有些糊涂了，于是便问道：“老怪物，为什么这个空间还能和正常世界中的城市相连接？”

        师父瞪了我一眼，老怪物哈哈大笑，“罢了，无碍。”然后就对我解释道：“正常世界就像是一张纸，我不过施法让村庄所处在的‘纸’上面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圆形，而在圆形上面重新铺上一张纸，这就是现在的空间，对于真实世界来讲，它和城市的距离就是一个弧形，而对于这个空间，它和城市的距离就是一条直线。直线比弧形要短的多，当然，这也遗留一个问题，从外面的世界有可能进入村庄，也有可能进入这个空间，我的意思你懂了吧？”

        我感觉头脑木木的，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师父在我身后拍着我的肩膀，然后对我说道：“以后我会给你解释的。”

        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然后又师父回复老怪物，“顺其自然吧，现在村民畏惧你是狼人，你最好不要聚集他们，否则他们还有可能生疑。”

        老怪物点了点头。这时候，门外响起了声音，“师父，你找我？”

        大师兄带着小胖子、夏梦琳、曹亢走进草屋，他还是那副笑脸，师父说道，“你把他们带到落寞世界。”师父顺手指着那十二个狼人。

        “落寞世界？”大师兄有些疑惑，“我不是混沌的大神的对手，到了那里，会不会有危险？”

        师父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混沌大神疑心十分重，根本就不会相信只是你单独到了落寞世界，所以他不可能为难你。”

        大师兄没有再多说什么，展开轮回伞，一道光闪耀之后，大师兄和那十二个狼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走进曹亢，“上次是不是你扎我的？”

        曹亢惊恐地看着我，点点头然后又猛地摇摇头，我揪住他的衣领，一脸严肃，他吓得浑身发抖，夏梦琳赶紧在我的背后拉着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吓到曹亢，我偷偷回头给她做一个鬼脸，然后继续盯着曹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曹亢下弯着嘴唇，忽然间就哇哇地哭了起来，我慌张地捂住他的嘴，“师兄逗你玩的，逗你玩的。”

        他憋住了眼泪，然而还是继续在那里抽泣着。

        “师父，你看，豪庭欺负曹亢了。”小胖子笑呵呵地看着师父，一只手指着我说道。

        师父今天对我的不满已经很严重了，所以我忙给了个笑脸，“师父，没有没有，我只是逗他的。”

        然后小胖子在那里咧着嘴，幸灾乐祸。

        一道光闪过，大师兄带着轮回伞回来了，“师父。”大师兄的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了？”师父注意到了大师兄的表情变化，急忙问道。

        “混沌大神，混沌大神······”师兄看着老怪物，似乎感觉不应该说的太多。

        “没什么，你说吧。”师父指示道。

        “混沌大神失踪了！”大师兄脱口而出。

        “什么？”这件事显然也出乎师父的预料，师父再次问道：“你确定？”

        “嗯。”大师兄点着头，“将那一群人安全地送到落寞世界后，我还担心混沌大神的突然袭击，但是混沌大神没有出现，我就怀着好奇心去找了找混沌大神，但是我根本就感应不到混沌大神的存在，我担心他是隐藏起来，试图通过我逃离落寞世界，所以变换了去了很多地方，但事实上，根本不见混沌大神。所以我想，他应该不在了，会不会是贺昌达带走他了？”

        “不可能，混沌大神若出现，必为神界所周知，那么也就是说炼妖壶在妖界手中，那样的话，天帝一定会制裁贺昌达，贺昌达是受不起的。这事姑且不会影响我们，我们不必有太多的理会。”然后师父转向老怪物，“你听说过十还草，百色花，千莲叶，万棘藤吗？”

        老怪物摇摇头，说道：“这几样东西的名字很怪异啊，我从没有听说过啊！”

        “其实我活了几万年，也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不是存在的。”

        老怪物叹了口气，“先生长寿啊！”然后老怪物沉寂不言，忽然，他转过头看着师父，“你说了十还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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