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酒鬼难醉1
太阳刚要落山的时候，奚金走进了这家酒馆，然后坐到了屋角的木桌旁。便他不停的倒酒，不停的举杯，到现在为止，他已足足喝了两个时辰。
这里原本有两个白须老翁，三个官服汉子和一个身伴美人的公子哥。后来，只剩下那个公子哥，又来了一个哭哭啼啼寡妇。
寡妇举壶便饮，饮罢便哭，声音凄婉悲凉，动人心神。那公子觉得这寡妇甚是煞眼前风景，便讥讽一笑，不欢而走。
现在，这里只剩下一个醉倒的寡妇，一个品酒的中年汉子和一个纯粹的酒鬼。
屋子里灯光昏暗幽动，让人思绪沉迷欲要入睡。冷风将破旧的窗户吹得断断而响，声如盲叟的竹杖击尘，配合着享受般的杯起杯落之声，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无聊和寂寞。
中年汉子吃菜品酒，得意的脸上带着半分醉意，似乎对这里的气氛和酒菜很满意。
他放下手中酒杯，泛红的脸上微微一笑，略带阴沉的眼睛看着疲倦的掌柜说：“想必你就是这的掌柜吧？”
掌柜勉强撑起眼皮，嘴角一咧，露出一丝笑，似乎直到现在才发现这还坐着这么一个人。他看了看汉子，似乎觉得这个人很有趣，缓缓抬起头，说道：“没错，我就是这的掌柜，不然怎么会坐在这？”
汉子问道：“那你们这里就只卖酒吗？”
“也卖菜。”
汉子笑道：“那就不卖人吗？”
掌柜道：“我又不是人贩子，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卖人干什么？况且，我这也没什么人可卖。”
“当然有，在江湖上走动的人都知道金龙堂有三桩大买卖，妓院、酒楼和赌场。而这三桩买卖又样样相通，妓院里可以赌，酒馆里当然也可以嫖。”
掌柜笑道：“看来江湖人没有说错，河北鬼刀的手下也有三桩大买卖，喝酒，寻色和杀人。现在酒已喝了，不知接下来你是想寻色还是想杀人呢？”
鬼刀道：“杀金龙堂的人和杀自己有什么分别？”
“那就是寻色了？”
“嗯。”
掌柜笑道：“我这里有一两银子，十两银子和一百两银子的，不知你想要哪种？”
鬼刀道：“当然是一百两，女人如衣服，料子若是不好，穿起来怎么会舒服？”
掌柜道：“你手上有刀，可却不知你囊中有没有银子？”
鬼刀大笑一声，道：“有刀就有银子！”
“好！”
他又冲里屋喊道：“老猫子，把那三个一百两的姑娘带出来，让这位鬼爷选一个。”
老猫子是个女人，在妓院做了大半辈子的女人。
老猫子道：“今个怕是选不成了。”
“怎么了？”
“阿绿被镇西的李爷接走了。”
“小春呢？”
“小春去陪那个被打断腿的小叫花子去了。”
“放屁！要饭的连饭都吃不起，怎么会有钱找女人？”他喊声一出，和善的脸立刻变成了一把刀。
“这，这是真的，他给了我们整整一百两，一分都不少。”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钱？”
“哦哦，这个我倒是问过，那小叫花子说是一个老酒鬼帮他在赌场里抢来的。”
掌柜道：“赌场，是我们的赌场吗？”
“哦，不是，好像是陆俊陆老爷的赌场。”
掌柜冷笑道：“我听人说，那叫花子原来是镇上的杂工，就是因为好赌输光了银子才被人打断腿的。这老酒鬼带他去赌场抢银子，倒真是以牙还牙。”
“好像是这个意思。”
掌柜道：“那枣姑呢？她还在吗？”
“在，不过她说今天身子不舒服，不能接客人，怕扫了客人的性。”
掌柜的脸子又是一冷，怒道：“放屁！这婆娘的身子都不舒服半个月了，快点让她下来，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可，可她把门锁起来了，我也没有办法。”
鬼刀道：“等等！枣姑，她多大年纪了？听她的名字，怎么像是个村姑？”
掌柜又含笑道：“鬼爷不要见怪，她的确是个村姑，不过还是个黄毛丫头。”
“黄毛丫头？黄毛丫头怎么想起到这做婊子来了？”
“哼哼！谁让她爹是个痨病鬼呢？她若不到这来卖身，他爹就得病死。”
鬼刀道：“看来金龙堂真是什么买卖都做，她值一百两银子，想必模样也一定不错，就没有哪家的多情公子赎她出去？”
掌柜笑道：“公子倒是没有，倒是有个和她相好的穷小子想把她偷出去。”
“可是却没偷成。”
掌柜道：“没错，偷了几次，惹恼了我，被我打断双腿喂野狗了。”
鬼刀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打死他？”
掌柜笑道：“杀人一命岂不是罪孽深重，这种事还是让狗去做比较好。”
“看来你不但会做买卖也很会杀人，那就把她带出来叫我瞧瞧吧！”
掌柜吩咐道：“大柱，把那婆娘带出来！”
“是！”
大柱是这里的伙计也是这里的打手。
只听侧面传来“啪”的一声，然后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夹杂着啼哭哀求声。
奚金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酒杯，他缓缓抬起头，脸上已起了某种复杂的变化，迷离的眼神中已泛出了杀气。
大柱拽着枣姑肩头衣服自侧屋走了出来，枣姑的头发已因挣扎而变得散乱，粉红的脸颊也流满了泪水。
她衣服凌乱，，一只鞋子已不知丢到哪里，撞破的脚掌已流出鲜血。
来到鬼刀面前，大柱右手猛地一拽，只听“呲”的一声，枣姑肩头衣服已被扯下一块，她人也羊羔般摔在地上。
鬼刀看着她动人的脸蛋和肩头那片雪白的皮肤，阴沉的眼睛中立刻露出了贪婪之色，贼笑道：“这是干什么？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他说着人已伸手去扶。
枣姑看着他，就像是真看见了鬼一样，身子急忙向后窜去，窜了两尺，惊慌着挣扎而起，正好撞在了背后的一个木桌。
桌上的酒壶摔倒酒杯滚落。
鬼刀看着他，目中已有不快，冷笑道：“还不快过来？”
枣姑慌乱不语，鬼刀已缓步*了过去。
“滚！”
说话的是奚金，他野兽般的眼睛已钉在鬼刀身上，眼神残忍而悲凉。
鬼刀眼神一冷，不去瞧枣姑，转身向奚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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