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旧爱难舍

第61章旧爱难舍

        姚继欢就是是是地应了半天，却还是在说金、霍二人的事情道：“现在霍启明已经成了金天虎的眼中钉肉中刺，肯定欲拔之而后快。以金天虎的脾气，我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对霍启明出手。以霍启明在县里的能力，恐怕很难在金天虎手底下过三招。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能在适当的时候帮霍启明一把，让他们打个两败俱伤，咱们再回过头收拾他们就容易的多了。”

        冯梦容显然觉得不说不行了，在姚继欢的脸上看了半天才道：“姚部长，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我并不希望班子里闹出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只有我们这个班子团结了，大家才能拧成一股绳，共谋大事，把河湾的工作搞起来。”随即话锋一转接着道：“像金书记和霍县长这些长期工作在主要领导岗位上的同志，一方面要团结，另一方也要有所制约，要不然我们这个班子恐怕要失控。”

        冯梦容的话讲的很艺术，不说任何一个人的不对，更不会说出一句没有原则的话的，但是意思已经给姚继欢交代清楚了，金天虎和霍启明都要打，至于怎么打法却不能明说，用兵之道贵在秘而不宣，一旦说出来，很容易走路风声，成功几率便会大大降低。不过也算是基本同意了姚继欢的说法。

        中秋节终于来了，机关里除了值班人员之外，全部放假三天。尹红霞因为母亲的病情一直没有得到有效控制，放假后就匆匆回临河去了。

        皮一桥本就是山南乡人，回家非常方便，便想利用这中秋假期再去大刘庄跑跑，一是跟大家商量商量渗灌设备的后期保养问题，二是把发展果林的事情先提出来，看看老百姓是什么意见。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的话，看能不能申请立项，那样的话，就能减轻老百姓很大一部分负担。

        十五那天，皮一桥在家吃了早饭正准备骑单车去大刘庄，不想刚出门就见颜芳手里提着几个礼品盒站在那里。这是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可既然人家已经上门了，拒之门外肯定不好，便只好迎进家中。

        突然来这么一个女孩子，父母和小妹都感到非常意外，怔在那里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皮一桥便只好将颜芳介绍了一下，只说是高中同学。颜芳却殷勤了起来，嘴里伯父伯母地叫了一声，早过去拉了母亲的手。

        欧晓萌回丰源之后便再没有来过，皮一桥虽然没说，但父母也能猜到怎么回事，只是嘴上不说罢了。皮一桥更不会把尹红霞的事情告诉父母。家里突然来了个女娃，父母自然非常高兴的，但也不好过分热情了，害怕又是一个欧晓萌。

        小妹却见又来了个姐姐，就拉了拉皮一桥的衣服，低声调皮问道：“又给我带回来一个嫂子？”

        皮一桥你急忙阻止道：“不要乱说，不过是我的同学，怎么就成你嫂子了。”

        不想这话却让颜芳听见了。颜芳就对小妹笑笑道：“还是先叫姐姐吧。”说着从那一堆东西里拿出一个礼品盒打开了，里面是一条粉红色的丝巾，伸手围在了小妹的脖子上，接着问道：“这是姐姐专门从省城给你买的，好不好看？”

        小妹哪儿见过如此花俏的丝巾，拿在手中看了又看，自然是爱不释手，最后还是将请示的目光落在了哥哥的脸上。

        已经拿来的东西，直接拒绝了太伤人面子，皮一桥便转而对颜芳道：“她还是个高中生，你给她买那个东西干什么，还是自己留着围吧。”

        颜芳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这是专门给你妹妹买的，自己怎么能围，何况那颜色和款式也不适合我。”说着又在小妹脖子上围了几个花样。

        小妹便更加喜欢了，却也不是不懂事，高兴了一会，还是将围巾叠好了，还给颜芳道：“姐姐自己留着围吧。我在学校要是围了这个还不被人笑死。”

        颜芳却下定了决心非要将围巾送出去，放在盒子里重新塞到小妹手中道：“现在大城市里的女孩子哪个不围围巾，又有什么好笑话的，他们笑话那是他们老土。”说完又将那一堆礼品拿出来分了，有给母亲买的，有给父亲买的，竟还给不在家的大姐皮一红买了一件羊绒开衫，看那样子便知道价格不菲，最后拿出一件秋季穿的毛衫送到皮一桥手中。

        皮一桥暗暗算了一下，这一堆东西少说也要上千元，抵得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了，可若是不要，颜芳面子上恐怕下不来，只好收下了。

        说了一会话，父母和小妹都推说有事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皮一桥马上拉下了脸道：“我上次已经给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已经结束了，而且现在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怎么还跑到我家来了。”

        面对皮一桥的责问，颜芳并不当回事，哼了一声道：“你上次确实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是我也给你说的很清楚，我们之间没完，我不管你跟银红霞、金红霞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我都绝不会放弃。你是我颜芳的男朋友，不，是男人，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娶别的女人。”

        “神经病！”皮一桥几乎要崩溃了，三个刺耳的字眼脱口而出，“真没想到，大学竟然把你培养成这个样子。当初提出分手的是你，现在想要复合又是你，你把我皮一桥当成什么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颜芳显然事先早有心理准备，双臂交叉在胸前不温不火道：“我要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说句心里话，如果你跟另外一个女人好了，我或许会放弃，但是那个尹红霞比你大那么多，我真的不甘心。你告诉我，我哪一点不如她。她不过是个破乡长，我大学毕业后也照样能当乡长。她要是真的爱你，为什么中秋节也不来你家。”

        “那是因为……”皮一桥的话说了半截，觉得没必要给她说这些，还是戛然止住了道，“她来不来我家，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吧。”

        颜芳冷哼一声道：“我看是你不敢让她来你家，或者是，她一个老女人根本就没脸来你家！”

        皮一桥怎么也没想到颜芳会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不由对她更加厌烦了，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这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现在请你马上离开我家。我不欢迎你！”

        颜芳却眼泪婆娑了起来，随之便哼哼唧唧地流下了眼泪，哭了一会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恨我，恨我当初跟你分手，以为是个势力女人。可是我已经给你解释过了，那都是我父母的主意，这么多年，你应该清楚，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当初我偷偷摸摸跟你恋爱的时候，我嫌弃你吗？那个时候，难道我不知道你家里是什么状况吗？可我还是义无返顾地跟你在一起。我告诉你，你真的错怪我了。”

        颜芳说着已经泣不成声。皮一桥便将一张纸巾递了过去，同时不由想起两个人高中时一起偷偷摸摸谈恋爱的时光。那个时候，颜芳总是一副羞赧的样子，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话也不多，不是一起偷偷坐在娘娘河畔看那汩汩而逝的河水，便是趁着晚自习的时候互相递送纸条。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皮一桥始终无法忘记那天分手时，颜芳决绝离开时的神情。

        “不管怎么说，过去都已经过去了。直到今天，我依然相信，我们当初的爱是纯洁的、真挚的，但毕竟已经过去，再也无法回头了。”皮一桥感慨道。

        “为什么？”颜芳抓了皮一桥的肩膀，使劲摇晃着，“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随之一下子扑到了皮一桥的怀里，一边哭泣一边说道。

        虽然恋爱两年，但两个人从未有过肌肤之亲，更没有过拥抱，皮一桥一下子愣住了，面对曾经的恋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两只手不由地僵硬了在空中。

        父母从外面回来已经是中午了，不免要留颜芳吃饭。颜芳看了看皮一桥还是拒绝了，只说家里还有事便起身告辞。

        村里距离公路还有好一段距离，皮一桥怎么也不能让她走回去，便骑了单车送送。

        一直到公路，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虽然爱已逝去，但望着远去的颜芳，皮一桥心里还是久久难以平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初恋或许真的是一生都无法忘怀和释然的情节。然而，皮一桥也很清楚，无论如何，这段感情都已经不能再回头。

        颜芳所在乎的或许也只是这个初恋的情节罢了。今天跟颜芳谈话的时候，皮一桥能真切地感受到，在颜芳的眼睛中早已失去了昔日的柔情和羞赧，有的只是为爱抗争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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