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卫兰
“既然卫子健今天不在家，那我们就叨扰了。”得到了这老村子里德高望重的李姥姥的首肯，武哥相信她不会骗自己的，便不再继续纠缠，更不想跟老人家闹出什么矛盾来，这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也是他极不情愿看到的；但是对于卫子健的事情，有些话，他还是必须得说清楚的，“李姥姥，还得麻烦您，假若卫子健回来了，还请您替我转告他——他如果总是一直躲躲藏藏的，难保我们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武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卫子健欠你们的钱，可不是小兰兰！”吴老太爷第一个吼出了声，他虽然将近六十，但是脑子还不傻，以前也在道上混过，见识过这高利贷逼人还钱的手段，轻则抹个油漆什么的；重则可是会把一个好好的家庭折腾得鸡犬不宁，甚至于家破人亡。
“你要是敢把主意打到小丫头身上，我就，我就跟你们拼了！”义愤填膺，吴老太爷用扫帚指着武哥，他原本还挺看好这小子的，现在只恨不得跟他拼命。
被吴老太爷这么一说，余下的老爷爷老奶奶也都明白了过来，吵吵闹闹的，要赶武哥他们几个汉子离开，根本就不乐意五人在这里多停留片刻。
火龙眼睛瞪圆，挡住武哥身前，打算动手，却被武哥拉住了。
“我们走吧！”语气低沉，武哥也很无奈。欠债还钱，本应天经地义，他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替人收钱的打手罢了，很多时候，他也没有选择。要是所有的人都像卫子健这样躲着，他们这些打手一直收不到钱的话，他跟兄弟们不光没得混了，也无法继续生活下去，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只能用出一些狠手段了。
“可是武哥……”钱不但没收，甚至连人都不见着，火龙是不情愿空手离开的，好几次都这样了，外人早就在笑话他们，再这么下去，他们五人可真不用混了。只是被武哥白了一眼，火龙也只好乖乖地跟着，转身离开。
“钱是卫小子一人欠的，不管有什么纠葛，也不应该牵连到一个小孩子身上！”言语断续，李姥姥迟疑了一下，咬牙作出了决定，叫住了武哥一行人。
“多谢！”见李姥姥表态了，武哥也是一喜，他也不愿为难一个小孩子。
“老太婆，你在胡说什么呢……”
这摆明是不管卫子健的死活啊，吴老太爷虽然也知道那小子有错，但他怎么也不能眼看着那小子掉进火坑啊！
吴老太爷动身，就要拦住武哥等人，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小女孩的呜呜声，他急忙回身，快步走到李姥姥身边，挡住了那个刚伸出一些的小脑袋。
“行了，吴老头！这村子里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可一直都是我说了算的！”死死抓着小女孩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李姥姥何尝不想帮卫小子，只是事情发展这一步，她在坚持下去，只怕村子不得安生，还会让小兰兰也受到伤害。
“你，你……”脸涨得通红，吴老头硬是极不情愿地撇过了脑袋。
村子里两个老一辈都没有意义，剩下辈分低一些老年人也是各自摇摇头，为了卫兰的安危，他们这些个老家伙也只好放任卫小子不管了，谁让他自己作孽呢。
“李姥姥，保重！”对着一群老人鞠了个躬，武哥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能不动手，他自然也不想动粗，“李姥姥放心，只要卫子健愿意还钱，我们是不会为难他的；即便是他不配合，我们也同样不会将他打残的。”
本来也只是希望卫子健还钱而已，武哥并不想生事，更何况现在老人家都这么说了，自然是给他们一个面子，不会刻意去为难卫子健。
“如此，便最好不过了!”早已没有精力去顾及那么多，李姥姥只是不希望卫小子出事，而惹得小兰兰伤心，毕竟他欠的钱是必须要还的。
卫小子自己做的事，就得他自己负责，或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种什么样的因，就结什么样的果，怪不得别人！
吴老头跟一帮老人家都摇摇头，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世事的沧桑。若是他们能再年轻一些，或许还能帮上忙，只是他们现在真的老了，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事已至此，只需要找到卫子健就行了，武哥等人便要离开。
“你们不能走，我不许你们去伤害我爸爸！”趁着李姥姥分神之际，原本躲在她身后的一个小丫头猛地挣开了她的手，绕过吴老头，小跑到武哥等人身前。
小女孩穿着一件有些破旧的小红裙子，她一把拉住武哥的衣角，就是不放手。
好歹也有一米九的身高，就这么被一个才到自己肚子边上的一个小女孩突然拉扯住了，武哥是走不是，不走也不是，更不好把小女孩赶走。
“叔叔，您不能走，您不要伤害我爸爸，他欠着您钱，我一点点的还给您，好不好？只要您不去伤害我爸爸，我还您一辈子也愿意！”左手死死地拉住武哥，小女孩松开了一直揣着很紧的右手，摊开了她积攒了好几年的积蓄，全是些零钱，多数都是一角的硬币，最大的不过一张仅有的五块钱的纸币。
一共加起来还不足二十块，众人看着都是一阵心寒。
若是放在以前，武哥还真不会理会小女孩，甚至还可能一脚踹开卫兰，可是自从发现那件事过后，他便再也不是那么个无情的人了，只知道打打杀杀。
示意缓步走过来的李姥姥带走卫兰，武哥真的不想为难小女孩。让他不去找卫子健的麻烦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一直被卫兰这么拉扯，他怕自己真的会心软，他可是还有一大帮子的兄弟需要照看，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没办法，钱把他这个大老爷们拦得死死的，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兰兰，别胡闹，赶快松开手！”李姥姥拉住卫兰，没有太使劲，只是说话的语气很重，有些呵斥小女孩的意思。
“我，我……”姥姥的话，卫兰不敢不听，可是她又不愿意爸爸受伤，拉扯着的小手舍得放开，又不得不做个乖孩子，没法子，急得流下来眼泪。
任凭泪水落下，卫兰一会儿看看武哥，一会儿看看姥姥，茫然不知所措。
哎，一干人等都叹了一口气。
卫兰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本不应该受这种苦的啊！
李姥姥跟吴老头等老人家愁眉着一张脸。武哥欲言又止。火龙等四人打人还行，哄小孩可没招，实在不忍心，奈何也有苦衷，都不好轻易开口。
若是卫子健不借高利贷，这一切也就都简单了，只是可惜没钱，难倒了众人。
“卫子健借了你们多少钱，我替他还！”看了十来分钟，望着身前可爱的小女孩，白胜决定帮忙，反正他从游戏里面挣得钱也都是些不义之财，只要能给小女孩一个美好的未来，那也算是了却了卫子健的一个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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