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转眼十天过去了，京城里似乎一切平静，更夫被杀案接连被议论了几天后，在这几日终于归于了平静，只是晚间人们再不敢出门。
京兆府尹李为庸看着手下一群人垂头丧气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摆了摆手，“都下去吧，我知道大家都尽力了，这样的案件无论在谁手上都一样！”
京兆府少尹陆放看了李为庸一眼，不由提醒道：“大人，大理寺昨日传来了公文！”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李为庸便是一肚子火，谁都知道这是个无头公案，可是大理寺竟然还催着结案，这还让不让人活？
他不由道：“放着吧，不用理会！”
陆放道：“大人，我倒有个提议！”
李为庸眼睛一亮，“说！”
“现在百姓们人心惶惶，夜间更是无人敢出门，我建议由我们衙门的人扮成更夫，若是凶手再出现我们便可就地辑拿，若是不再出现，我们也有话可以回上面！”
李为庸仔细想了想，道：“就按你说的办！”
***
接下来的几天，京兆衙门里的捕快分成几批每晚守株待兔，可仍是一无所获，眼看着离大河使团进京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几天，整个京兆府上下没有一个人能安稳的睡个好觉。
不单是京兆府，大理寺那边也感受到了自皇宫里传出来的压力，然后他们又将这股压力转嫁到了京兆府头上。
如此反复，京兆府里的每个人都感觉到压力山大。
将军府里，关菁自天啸琰处得到这个消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那些人还真将自己当成杀人狂魔来对待吗？
笑归笑，她也从中读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信息。以她的认知，自然知道杀了个更夫又没留下任何证据，衙门应该没那么重视才对，可是这次的案件不紧衙门重视，还惊动了宫里，愣是将一场临时兴起的杀人案弄得跟连环杀人案似的，这其中有什么她还没看透的地方吗？她得好好想一想。
徐大山这些仍旧早出晚归，京中的这个案件鸿胪寺里自然知晓，只是鸿胪寺里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自然没人去关心一个更夫的死背后有些什么牵扯。
这一日，徐大山到府里天已经黑了，他换了身衣服，又要出门，“今晚衙门里的几个人约在一起吃饭，回来得可能晚些，你早些睡，别等我！”
这句话要是被傍人听了去，指不定会误会成什么样，关小爱白了他一眼，却是没有接话。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关小爱的回答，徐大山又折回到屋里，“听到没有？”
关小爱还是不理他。
徐大山笑道：“再不说话我可是要惩罚的！”
听他这么一说，关小爱这才乖乖的道了声“知道了！”
徐大山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在她唇上小啄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经过十几天的艰苦奋战，鸿胪寺要准备的事情终于准备妥当，所以少卿大人便提出大家一起吃顿饭，放松放松，少卿大人组织的聚会，自然没有人缺席。
男人间的聚会话题从来离不开女人，酒过三巡，说的话也渐渐大胆起来，一位参事将话题引到徐大山身上，“谢小王爷，关家的小姐在府是已经住了快一个月了吧？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话音刚落，桌上顿时安静下来，少卿张旭斥道：“这是人家私事，你打听来做什么？”
感觉到张旭的善意，徐大山冲他一笑，“无碍，她还小，怎么也得等她及笄了才能议及婚嫁！”
看到众人的反应，先前那人酒醒了大半，他向众人告了罪，起身去了茅房。
由他起头，众人陆陆续续的起身告了辞，不大一会儿，桌上只剩下张旭和徐大山，他们得等那位去了茅房的参事回来，然后再散了今晚的宴席。
徐大山道：“刚刚多谢少卿大人！”
张旭摆摆手，“确实是他过分了，你别放在心上才好！”
二人一面说着话一面等那位参事回来，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杀我了，杀人了．．．．．．”
徐大山与张旭互看一眼，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天水酒楼的后院里，只见先前去茅房的那位参事倒在地上，身体已被鲜血浸透，颈部被人用利器拦腰切断，已与身体完全分离，他双眼圆睁着，似是到死也不相信这个事实。
徐大山走上前去，将围观的百姓遣开，张旭则安排人去报官。
不多久，京兆府的人便赶了过来，拨开人群，看到了那位参事的惨状。
仵作赶紧上前查看，“一刀毙命，手法与更夫被杀案基本相同，身上没有其他伤口，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说是凶手功夫不错！”
差人将尸体抬去了义庄，徐大山与张旭则跟着京兆府的人去了京兆衙门。
京兆府尹李为庸觉得自己最近倒霉倒到家了，一桩命案还没解决，另一桩又发生了，他匆忙赶到衙门，“怎么样？”
“仵作说了，与更夫那件案子十分相似！”回答他的是京兆府少陆放。
听到这样的回答，李为庸简直要哭出来了，“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真会挑时候！”
话落，才注意到陆放身后有一张新面孔，“你是谁？”
“这是谢小王爷，目前在我们鸿胪寺就职！”
听到声音，李为庸这才看清原来张旭也在，不由拱了拱手，道：“张少卿怎么也在？”
“被杀害的是我们鸿胪寺的一个参事，我们当时都在天水酒楼，所以就跟过来说一说当时的情况，或许对你们破案有用！”
“李某先行谢过张少卿！”
“不客气！”
张旭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与李为庸和陆放讲了一遍，当然，忽略掉那段打趣徐大山与关小爱的话。
听完叙述，李为庸皱着眉，“那个时辰正是天水酒楼最忙的时候，那么多人，怎么找？”
张旭道：“既然事情都与李大人说了，那我们便不在此处打挠了！”
李为庸道：“张少卿，谢小王爷慢走！”
***
徐大山回到府里时候已经戌时刚刚过，他赶紧洗了澡，偷偷溜进了关小爱房间。
“怎么这么晚？”他一进来关小爱便发觉了，见他猫着腰不由一阵好笑。
徐大山和衣躺在她身边，“又出了一桩命案，死的是我们衙门里的一个参事！”
“又有一桩？”
徐大山点头，“仵作的判断是手法与上次更夫被杀案差不多，应是同一人所为，可是我看着不像！”
“怎么不像？”
“今日这桩，被害人的头是整个被斩下的，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应该是刀一类的兵器，而上次那件凶手用的应该是剑！”
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关小爱不由笑道：“皇姑父真不应该将你分到鸿胪寺，我看着他在大理寺就很好！”
徐大山不理她的打趣，侧过将她圈在怀里，“鸿胪寺挺好，空闲时间多了正好陪你！”
“没羞！谁要你陪！”
关小爱忽然想起前段时间纠结的事情，眼看着自己越陷越深，她决定那些事情还是让他知道的好。
“你想过小时候为什么会生那场大病，以致忘了所有的事情吗？”
又听到关小爱问这个问题，徐大山心下一跳，摇了摇头，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我们自幼便认识，你的失忆也与我有关！”
尽管已经猜到一些，可是听到关小爱亲口说来，他仍觉得有些不真实，“说具体些！”
“我之前看到了九年前的一些片断，我们两人站在皇宫的不知哪里，你说长大后娶我，然后还强吻了我！”说到这里，关小爱脸色微红，“有些人强吻人的功夫是从小就有的！”
徐大山“嘿嘿”的笑了两声，示意关小爱继续。
“可是我自小便是皇家钦定的儿媳妇，宫里那两位自然不允许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于是趁着我们还小，给我们各自喝下了忘前尘，那是一种可以让人忘记所有的药，我当时是真的忘记了，而你的反应比较大，喝下之后不知为何竟发起烧来，高烧数日不退，当时谢王爷都快急疯了，后来不知怎么你就好了，之后也忘了所有的事情！”
徐大山道：“估计那时是老头救了我，难怪第一次见到你我便觉得十分熟悉，原来我们的缘份是早就定好了的！”
关小爱摇头，继续道：“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我们中间隔着整个皇族，想要在一起真是比登天还难！”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想说便说了！”
徐大山一脸坏笑，“我知道，因为你喜欢我！”
听到这个答案，关小爱没有说话，许久，她似下定决心般：“是，我是喜欢你，可也因为喜欢你，若到了真有必要的时候，我会选择放弃你！”
徐大山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还有两年，相信我，在你及笄之前，我一定让自己有娶你的实力！”
关小爱点头，“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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