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左氏挽歌6
我来不及开口,卓燃胸腔里长呼出一道气:“放开她。”
但是左廷抓我的力气更大,我收缩几回肩头都没能从他握紧的拳头里脱出手腕。
“放开她!”卓燃当即吼得脖颈上的青筋暴露突显,眼神里露的尽是我不曾见过的杀气。
我耳腔颤动,人也不自觉地往后退。
左廷往回扯一把我的手,我踉跄几步,细细的鞋跟与大理石地板擦出难听的声音,刺得我浑身寒毛都竖起来。
“被砍的伤还没好吧?”他压眉直瞪着卓燃嘲讽。
我视线在这两人身上来回打转,顿时嗅到一股很浓的硝烟味。
“左先生。”我颤巍巍地试图与左廷讲话。
他目光都不动一下,嗓音被咬紧的牙关压得很低:“尽管说。”
“卓燃的刀伤和你有关?”
他终于撇下视线盯着我,良久喉头才动一动:“你心疼?”
捏在我腕上的那只白净的手被我扯到嘴边,在手背上狠狠咬出了带血的牙印。
左廷吃痛松开,我才趁机跑回卓燃面前。
高跟鞋崴了,身子跌倾的一瞬间,卓燃忙得伸手接住我。
又回到他的怀里,我手臂环在他脖颈上不一会儿就变得酸疼,却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开。
他抱我站直,胡渣没剃干净的半边脸贴在我耳边,吐着发颤的气悄声说:“跟我走。”
我埋脸在他肩头拼命嗅着夹克上的暖暖气味,一不争气,泪湿了眼睛。
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围上来蓄势待发的保镖,卓燃收紧拦腰的手臂,带着我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我能感觉到他在调整呼吸,像一头野狼随时准备进攻。
“让他们走。”
左廷倍露无趣的声音响起,我躲在卓燃的胳肢窝底下回正脚步望向他,这个男人依旧是寒气逼人,连眼神都是一冷再冷。
最后我们安然无恙地退出了这座山里的豪宅。
车子驶在靠湖的盘山公路上,我手边的玻璃窗才降下一半,蓬松的头发就已经被潮湿的风吹得团团乱。
卓燃刚上车时尽力用两只手把稳方向盘,可这会儿我顺着胡乱吹来的风嗅到一阵尼古丁的气味。
顺着望过去,他门牙间咬着根烟,抬眼朝前瞅瞅,又低头艰难地去对准打火机的火焰,窘迫得很。
“你开车,我帮你点。”我从窗边坐直坐正了伸手过去。
濡湿的烟屁股被咬扁一截,我两指捏上就顺手丢出窗外。
卓燃余光看到我的举动,咧咧地吵起来:“你干什么!”
“抽烟有害健康懂吗?”我瞪圆了眼睛训他。
他微闪的眸子直盯着前方,抿抿起皮的嘴唇,一副想说说不出话的急迫样。
为了这事,回到小区时卓燃都没有理我。
他不高兴,我还不乐意理这个烟鬼。
“停车!”我扯开安全带,甩着包在地下车库口摔门下车。
锃光瓦亮的轿车翘着屁股往倾斜黑暗的通道里钻,我看了会儿直到看不见它了才徒步往公寓楼走。
一路上都是昨晚未跟他赌完的气。
他吃什么醋?凭什么要为我吃醋?
我在电梯里跺着脚挠心里的痒,正恨他暧昧得不像话,叮一声门开了。
明硕睁着血红的眼睛颔首等在门口。
他看到我的时候眼角抽搐,大步迈进电梯把我逼到角落里。
我吓得把包往他衣袖乱皱的臂上甩。
他顿在原地不动,明显忍着暴躁问:“你跟那小子从一开始就想着设计我了对不对?”
我肩背拼命往角落抵靠,不锈钢板的凉意像死神的手透进几层衣物狠狠地抓痛了皮肉。
“明硕。”我往他昔日有神的眼睛里注视,可在就只是一潭死水,“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张嘴卡了半天,眼皮抽搐得愈发厉害。
“我还是我,可一年了你仍旧没认出来。”眼泪下来,我嘴角尝到被爱背叛的酸味。
明硕失神地呆了老半天,突然捏紧拳头,那一双浑浊的瞳孔也在昏暗的顶灯下倏地放大。
“是你……你没死?!”
我哭着笑,笑得很难看:“很惊讶对不对?”
他呼吸变得乱且急促,回身摁下顶楼的按钮,电梯开始往三十二楼攀升。
那只曾经为我戴上戒指的手狠狠地掐紧我喉咙,意料之中的凶狠,我一点也不惊讶。
我使劲睁开被迫合上的眼睛,眯着他慌乱又压抑的神色,悲哀又痛快的复仇感真切地涌上心头。
“杀了我……”我的嗓音被掐成一条细线,说句话都快不行了。
明硕的五指在发抖,捏紧的力气松了很多,等电梯到了顶楼,我身子一沉从他手里滑落,摔坐在地上。
他回过头看一眼空荡荡的楼道就拽着我的手腕一路拖到天台。
微暗的楼顶上风很大很急,我被他甩出去猛一下撞到护栏,铁杆噌噌地颤动鸣响。
明硕一巴掌,我扶着栏杆跌坐到水泥地,胸口又挨了他一脚。
疼,他下手还是那么要命。
“你这个贱人。”他蹲下来揪起我散在风里的头发,那对充血的眼睛一并凑近过来,“我这辈子都被你毁了!毁了!”
我颓废地被迫仰起脖子,看着他不禁苦笑说:“那我的人生呢?云扬馨已经死了,被你和那个女人害死的,你就没有一点愧疚感?”
“不要跟我提曾茜夕,你们女人都一个德行!都不是好人!”
他失控地怒吼,双手抓起我的衣领想把我往栏杆上推。
我没有一点反抗,很轻易地,半个身子就被他推了出去。
三十几楼的高度足以让我晕眩,挂在栏杆上摇摇欲坠的时候,我模糊的视线看到楼底下灯火通明的树荫走道,车来车往的宽敞马路,心里却难得的平静。
卓燃,这个时候他应该来接我下班了。
我闭上眼,双手撑到栏杆慢慢地把自己推出去。
“放开她!”
一个熟悉到让我流泪的低沉声音响彻了整片楼顶,冲散裹住我的绝望。
明硕顿默一会儿,更要着急把我推下去。
可是听到卓燃的声音我就不想死了,我反手抓紧发锈的栏杆大喊:“卓燃救我!”
明硕惊慌失措地叫着别过来,但是很快被几个小区保安制服在地上。
我被卓燃从危险边缘抱回安全的地方,结冰的情绪才渐渐融化,抱着他痛哭不止。
在公安局做完笔录已经凌晨一点,卓燃给我披上他的夹克衫,带着我走出大厅。
冷风卷携零星的冰凉落在我鼻尖,我茫然抬头,在夜灯里看到缓缓飘落的雪花。
下雪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把车子开过来。”他揉揉我肩骨,不放心地叮嘱好多遍才肯往不远处的停车位小跑过去。
他单穿一件藏蓝色毛衣的背影看起来有点清瘦,但只有我知道他浑身都是精壮的肌肉。
这么好的体型怎么练出来的,他一直不肯告诉我。
车灯很快闪了闪,连同我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许久不见的柴月打电话焦急向我求救:“我儿子这么晚还没回家,手机也不接。”
“明总挺好的,在公司加班呢。”我勉强笑笑。
等她将信将疑地挂了电话,卓燃已经燃掉半支烟。
我靠椅背坐好,他嘬一口就扔出窗外不好意思地笑着:“不抽了。”
他打转方向盘,我听见轮胎碾过地上的薄雪,沙沙响得很好听。
回到家时已经快两点了,我披发坐在床头喝完卓燃递来的热牛奶,因为刚洗完澡伸出来的手臂上还有点热气缱绻。
他换了一件奶白的薄衫,抱手压坐在被子边沿扭头看着我:“好点没有?”
我捂住还有点余温的玻璃杯,舔舔嘴唇想把奶渍舔掉,但是舌头伸到一半就缩了回去,对他说:“你帮我抹掉。”
卓燃不声不响地挑起眉头,勾着嘴角问:“想我怎么帮你?”
“不能用手。”
他眼睛里闪烁起温柔光芒,跟星星湖一样灿烂。
我不知不觉地推开被子往他靠近,他那双有力的手环抱住我的腰身,肩头微微下沉,一阵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袭来。
唇上的残余牛奶被他轻柔地温舐干净,连齿关都被他撬开。
我任由他湿吻着,但是手机又响起来。
还是柴月。
上个电话后她直接奔到公司里却发现没有人在。
我在电话这头回答不清,卓燃抢过手机代为答了一通,总算把她稳住。
一个钟头后,他就把柴月接到了家里。
小公寓就一个卧室,我们把床让给她,只能抱着被子睡沙发。
沙发很小很挤,我怕来事时候动静太大会让柴月听到,就不停地拦截他乱放的手。
卓燃没有放过我,强行压到我身上把手往被子里伸。
我夹紧的双腿被他撩拨得不小心撑开了一条缝。
“被发现又怎么样?你可是我老婆。”他在耳边低沉地私语着就用膝盖顶开了我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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