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们不知道的爱9
等我们走到露台前的嘉宾座时，现场已经来了很多盛装打扮的男女。
今天阳光很好，风也很大，吹得白色露台上的粉色爱心气球胡乱飘摇。
我看到不远处曾盛鹏挽着小娇妻的手在跟客人聊天应酬，他大概五十多岁了，脸上的褶皱跟柴月一样多且沧桑。
卓燃似乎也发现了他，低下声音跟我说：“我打听过，曾茜夕跟曾盛鹏关系不好，不管哪方面父女两个都是对着干的，这次曾盛鹏答应给明硕投资，据说是曾茜夕怀孕了。”
“那怎么办？”
他目光化冷，笑道:“等着看。”
仪式进行得很顺利，明硕在曾盛鹏的见证下给曾茜夕戴上戒指，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美好。
曾盛鹏老泪闪烁，拿过司仪递去的话筒讲了很多，但就在讲到：“我决定，以公司的名义……”时，现场来了一群警察。
众人傻眼间，警方以涉嫌故意杀人并恶意骗取高额保险金的名义把明硕带上了警车。
我坐在下边，远远地瞧见曾盛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而曾茜夕扯下遮脸的轻纱想要追去警察局，却让她父亲的保镖强行带上了车。
现场变得一团混乱，人流乱窜里，我和卓燃还安静地坐在位置上。
我笑问他：“然后呢？真要让他坐牢吗？可是老太太没死呢，你告不了他。”
卓燃抱着手，健壮的手臂肌肉把西装袖子撑起一个饱满的弧度。
他仰头远眺飞在空中的粉色气球，回说：“这人接下去还有用处，现在做的这些就是确保他会顺利带你去见那个泰国老板。”
我有点听不明白，转过脸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言，懒懒地甩开手揣进裤兜里就走了。
明硕骗取保险金的事上了报纸，虽然不是头条，但也算是版面里醒目的一条。
公司一时间群龙无首，同事纷纷起了议论，商量要不要赶紧跳槽。
而我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看一眼日期，离除夕还剩一个礼拜。
算一算日子，去年三月认识卓燃，到现在大概十个月。
和他什么事都做过，但我俩却依旧什么都不是。
他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他的谁，暧昧又游离的关系。
我正神思，手机响了，是柴月打来问报纸上的明硕是不是她儿子。
“是……的吧。”我只好硬着头皮应了。
卓燃陪着我赶回乡下，我俩还没进门就听见柴月隐隐的哭泣声。
保姆阿姨忧愁满面，在房门外小声说这老太太已经一天没吃饭。
我正跟她商量怎么办才好，卓燃就定了主意：“让老太太出面吧，不然她儿子真要解释不清了。”
带着柴月上公安局，最后经过百般周折终于把明硕保释了出来。
他在拘留所待了两天，瘦了一圈，满脸菜色加邋遢胡子，能有十岁可以沧桑。
跟行尸走肉一样的明硕见到柴月的时候，神情很复杂。
我远远地看着他，先前报仇成功带来的快感现时隐隐变成了不安。
卓燃握紧我的手，轻轻晃了晃：“别想太多。”
我点点头，心情忐忑地独自向明硕走去。
柴月正给明硕理歪斜的衣服，他无神的眼睛发现我之后，目光渐渐锐利起来。
我无力地冲他笑：“老太太有我的电话，她看到报纸之后就联系我了。”
这个解释让明硕又冷淡下去。
我送他们两人回到别墅。
这座房子是我爸爸送我的结婚礼物，曾经也是我和明硕共筑的爱巢。
我拎着包站在灯光全无的客厅里，没有保姆阿姨，没有我养的猫狗，墙上也没有了我和他的婚纱照。
取而代之是他和曾茜夕的。
柴月一刻不停地忙活，接了满盆的热水给明硕擦脸擦身子，又上锅给他煮了驱寒的生姜茶，还亲手做了一大桌的饭菜。
而明硕就只是垂头坐在沙发里，目光空洞地重复念着：“这下完了……这下完了……”
我没有留下吃饭，走到小区门口正想打车，抬眼就看到附近的树下停着辆沃尔沃。
那是卓燃。
上车的时候他撑着脑袋在看手机，我趁他不注意就抢了过来，瞥一眼，屏幕里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是一家三口，看起来很幸福。
我点几下跳出屏幕，发现他开了VPN刷脸书，满屏都是天书一样的泰文。
他懒洋洋地回正身子，笑问：“看得懂吗？”
我瞅瞅他的得意表情，又瞅瞅骚气到不行的头像，赌气说：“你这头像不行，跟个男狐狸精一样。”
他有意压低左边的眉头：“那你说改换成什么样的？”
最后我揪着他领带强行拍了张合照，然后上传成头像。
卓燃划来划去，对着头像嗷嗷叹气：“女粉丝看到要不开心了。”
“嘁……”我耸动肩头发笑，笑完正经问他：“你刚才看的照片是谁的？我看着那个小孩像你。”
他收起放松的情绪，又恢复成平时无所谓的模样，往后兜里掏烟点上：“你看着谁都像我。”
说完他往窗外呼出白烟，胸腔强烈起伏一回，应该又是在无声叹气了。
“那你关注我，我有空再去看一眼。”我伸手进他皮夹克的内层抽出手机，顺便往他胸肌上摸了一把。
他叼起烟来打我的手，我连忙退缩到车门边上，手忙脚乱地用他账号关注了我的。
在车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卓燃推醒我说到家了。
我朝车窗外的夜色里张望，看到是自己租的公寓门口。
而他无言地等我下车。
慢吞吞解安全带的时候，我咬咬下唇，还是厚着脸皮问他：“我能搬回来和你住一起吗？”
卓燃沉默几秒，然后发动车子带我一起走了。
在他家，在他的床上，我抱着他厮缠不休，泡干净的身子一遍又一遍沾染上他的印记。
他喘息着往我耳边呵气的时候，我甚至想到了就这样拥抱着和他一道坠入十八层地狱，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隔天上班，拾掇干净的明硕把所有员工召集到一起，解释了之前保险金的“误会”。
同事们半信半疑，听过之后各自散去也是交头接耳不断。
我在涌出去的人群中看到他双手撑在桌子上，人还是很颓废，就去接了杯水放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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