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下山前夕
为了提前给肖瑶做思想动员工作，大山对屠沐提出了三条方案，让她按照肖瑶的个性和当时反应，做适当调整，总之一条就是让她一定要听范老大的话，不能自作主张，擅自行动。
大山一提出来，屠沐不假思索强调着：“放心！这次她尿裤子的教训，不会这么快就忘记的，不需你们吩咐，如果让她去，她肯定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最英勇强悍的人后面，你要赶她走，她都不会走！”
“她不是挺有主见和冲劲的人么？关键时候不是最能表现出她的聪明和才智的吗？这次下山，不就是一次她表现的机会，让所有兄弟对她刮目相看，心服口服？”
“你们把她想的太完美了，其实她没啥能耐还怕死，说白了，就是爱出风头引起别人对她的注意罢了，真要有事，她跑的比兔子都还快。”
“如果她不一意孤行的话，我和范老大商量过了，还是愿意带着她，毕竟：有个女人在身边，有些计谋是可以用上的，软战总比硬战划算，不动用武力能解决的问题，那是最好不过的。。。。。。”
还没等他说完，屠沐马上接话：“明白，美人计之类的。”
“你还真懂，并不呆啊。”
“谁说我呆？肯定是肖瑶，那臭丫头老是在我背后说我坏话？”
“哪有？她也就是偶尔说起来，说你们三人以前的日子是咋样的逍遥快活，在我们这里，还真让你们受委屈了。。。。。。”大山的这句话，在最后的时候，语气明显充满了无限的歉意和遗憾，屠沐听到这，她真诚满溢，说出来自打上山来，她最想说的一句话：“我觉得我还是很喜欢这里的，比起以前的波澜不惊，我更向往轰轰烈烈活一把！”
大山的反应也是极其地迅速，也许，这个想法他早已有之，只是在试探屠沐的心思，见她确实有意，他不露陈迹，立马接过话茬：“真的？那。。。。。。要不也带上你吧，你和她一起做个伴，有个照应。。。。。。”
“好啊好啊！我愿意！即使有意外，我也不会怪你们的！这种重在参与的机会，千载难逢！”
水到渠成的合伙建议，响应积极，合作计划成功。
当范仁佐将需要她参与进来营救亲爹的这件事，只是稍微说出个大概意思来时，肖瑶就已经激动到不行，可是，最后，她又有点发怵，回想起上次的独自行动，依然心有余悸，她颤声问他：“要是我害怕露馅了咋办？”
“不担心！有我呢！”
“要是我坏了你们的计划咋办？”
“不担心，有我呢！”
“要是我没起到作用咋办？”
“不担心，有我呢！”
这一来三问，都是这句话，肖瑶有点不相信，她斜睨了正在磨刀霍霍的范老大一眼：“难不成你比岩儿还厉害？上次岩儿为了救我，那简直所向披靡，英勇无敌。。。。。。”话到这里，脸上那无比艳羡崇拜的表情，让范老大心里很是不爽，醋味满鼻子都是，可是，他又不能让自己心里的这股味道表现的太过明显，他假装平淡随口说：“我为了你可以不要我的命，谁也休想伤害你。”
这句话一出口，肖瑶稍微呆愣了会，不过随后她恍然大悟，得意洋洋地说：“那是！我是你妹子！如果我有事，娘亲定会不饶你！是吧？”
听到这，范老大更加烦躁，他啥也不想说，只是将手上的那柄短刀，再次使劲磨了又磨，已经锃亮闪光了还不停手。
下山之前，范老大特意安排人给杨糕准备了好多的物品：好几套衣裳，五颜六色，棉布、绸缎的都有，厚薄各异，加上各式好吃的小点心，还有大山给她找来的好多书籍，她那随身丫头秀儿，还特意被范老大叫了去领取这些东西。
肖瑶和屠沐见到秀儿，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之后的第一眼，两人情不自禁发出这样的感叹：秀儿和岩儿不愧是兄妹！长相接近，身材差不多，就连皮肤，都是黑黝黝的闪着油光，只是，秀儿的脸上多了一些雀斑，粗大的两条辫子盘在头上，让她看起来显得麻溜利索。
在彼此的打量中，肖瑶偷偷拉过秀儿的手：“我那臭姐妹没有为难你吧？要是她欺负你，跟我俩说，我们替你出气。”
“没有啊。。。。。。杨姑娘人挺好的。”
“你就别为难她了！杨糕是哪样的人我们还不知道？享受派一个！其他的啥事，秀儿肯定也不会和我们说的。”
这会提起杨糕，肖瑶满肚子的怨气就再也没忍住，对着他俩的方向，她怒嗔着：“你们马蹄岭待客真偏心，杨糕的待遇比起我俩，简直就是土豪和屌丝的区别：她有你们特意安排的秀儿照顾着，衣裳用品什么的都是最多最好的，我们俩，除了这身，你们给我们准备了啥？都是杨糕好心匀给我们的，你们臭男人啊，就是喜欢她那样的大美女！哼。。。。。。”其间，屠沐不停地拉她衣袖示意停止，她却还在那喋喋不休地吐槽：“本来就是嘛，你看我们三个和杨威，是不是一起来的？杨威早被他们征用了，这次轮到我俩了，是不是？”
范老大和大山哪里懂得肖瑶嘴里的土豪、屌丝这类话，不过她说的男人喜欢大美女的话，他俩还是听懂了，只见范老大颇有深意地和大山对望了一下，微微摇头，不置可否的互相笑笑，不做解释。
等到秀儿离去，大山一本正经地开始讲述作战计划：
“我们四人先来说说：你和屠姑娘一起，在临近玉带镇的时候，我们会给你俩捆绑上，但是绝对不会很紧，确保身体不受伤，岩儿也会随往负荆请罪，我们这次要使的计谋是苦肉计加美人计，在火候到了的时候，会来个里外夹击，一举救出范老爷子和你们。为了成功，很多时候你们要随机应变，不可因小失大，不可擅自行动，明白吗？”
以为是啥高大上的计谋，可在大山的嘴皮子底下，娓娓道来的竟是如此，肖瑶心里的那个失望，一览无余，她当场就直言不讳地对屠沐说：“太抽象，不靠谱！是不是？”
“嗯，有点！不过我们应该相信范老大和大山，很多时候需要依靠的是我们的临场发挥，是不是？”
“也是啊。。。。。。”
大山瞧她俩始终一头雾水，他马上解释：“不能太具体，很多时候计划没有变化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对方肯定也是有备而来，所以，我们只能智取，不能强夺，一定要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听到这里，肖瑶和屠沐只有点头如捣蒜的份儿。
在晚上的唯一行动前的一次全体会议上，肖瑶算是真正领教了范老大的领袖风采，这一次，她对范老大的印象，再次跃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几乎达到仰望男神的地步。
会议是在饭堂里进行的，在集体吃完晚饭之后，首先召开的是动员大会，只听范老大威严地清清嗓音，扯开嗓门便说开了：“兄弟们憋足了劲儿，想要干点事，这个心情我能理解，我何尝也不是呢？每天都嫌自己骨头开始松动了！可是，咱们也得有时机不是？可是，本来计划好的去万家干一票，这票还没干上，就被玉带镇常家给盯上咱们了！他们居然公开掳走我的亲爹!站在孝道亲情这边，我不能置之不理！站在马蹄岭老大的位置上，我更不能当缩头乌龟！所以，不提兄弟们，就算指我个人，我范仁佐也和他常家，势不两立！但是：我要提前讲明的是：这次是因我范老大家事而起，我不想让大家伙儿认为我是拿马蹄岭兄弟的命去干私活儿！如果有谁不认可、或者不想参加这次行动的话，现在就可以退出来！我范仁佐绝不阻拦！”说道这里，范仁佐威严地环视四周，兄弟们每每瞧见他那严肃凶悍的模样，谁还敢提出异议？大家互相看看自己周围，看看是否有反对站出来的，可是，谁也没有站出来，相反，附和声音倒是一阵接着一阵，直到最后汇成一句话：“老大亲爹也是我马蹄岭亲爹，哪能见死不救？”
听到这，范仁佐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他用手朝上空使劲一摆，示意大家停止喧闹，等到大家集体安静下来，他又再次抬高声音，这次他那特有的大嗓门，再次提高分贝：“如果没有不同意见的话，现在就开始由大山分派任务！。。。。。。”
一共是三大组：留守后方一组，一共26人，由肖瑶并不熟的叫啥郝吉友的负责，主要负责大本营的安全和后勤保障，包括必要时候安排人手运送粮草，其实这组的重要性并不是很大，因为粮草可以随时在山下自行补充，马蹄岭只是作为不时之需的后备力量而已，他们这组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保障大本营所有人员的安全，包括像杨糕这样的家眷等；下山应敌一组，这组是所有马蹄岭的精髓所在，肖瑶认识的所有人几乎都在这一组，加上她和屠沐，一共57人：范老大和大山、岩儿带领的35人精兵队、还有孙德那一共四个，加上他们手下的22个手下；负责打探消息和传递消息的一组：这组一共15人，由小树负责，头脑活，地形熟，加上他那张看不出年纪的娃娃脸，便于伪装和隐藏。他的手下除了杨威熟悉之外，其他的那些人，肖瑶一个都没听说过，更别提见过。
松紧有度，抑扬顿挫的话语，不言自威的气势，这样气度非凡的范老大，肖瑶还是第一次见识，她望着范仁佐的举手投足，眼睛几乎盯成铜铃，嘴巴几乎就没合上过。
屠沐也被范老大的通身气派给生生镇服，可是，她的惊异程度明显赶不上她的难姐难妹肖瑶，屠沐见她如此诧异的离奇出神，她使劲耸耸肖瑶的肩膀：“哟嘿!醒醒吧！你家大哥已经和兄弟们商议事情去了，瞧你那眼睛都快鼓出洞了！嘴巴张得都可以飞进蚊子了！收收你这白痴样，也不怕人笑话你！”
“谁敢笑话我？范老大是我大哥！我对大哥佩服得五体投地还有错？哼！”眉眼齐开，叉腰大笑时肆无忌惮的肖瑶，让屠沐有了片刻的恍惚：尿裤子阴影就这么快就过去了？疯丫头肖瑶，好像又再次回来了？想到这，她也觉得轻松了好多，一扫往日的阴霾心情，对肖瑶故意无比挖苦：“哦，这会领略过范老大威风，就开始认大哥了？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和人家憋足了劲儿的对着干。。。。。。”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咱俩还是不是亲姐妹？这次不是也有让你下山去见见世面吗？”
“这哪是见世面啊，是提着脑袋下山去呢！”见肖瑶完全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屠沐马上正色纠正她：“肖瑶！你最好收起你的玩心！我们稍有不慎，兄弟们就有可能丢命！你知道严重性吗？”
肖瑶见她如此正经，她也马上收起笑意，言辞灼灼，句句真理：“我咋会不知道呢，上次在平阴县遇见冒牌吴彦祖的时候，我都吓得半死！可是，我们不能太给自己压力了，心情不放轻松点，他们会更加的担心我们，压力就会更大，所以，我俩尽管心里怕得要死，可也不能在兄弟们面前显露出来，不然大家都忧心忡忡的，又哪能赢得这场胜利呢？”微微让自己不再那么严肃，肖瑶咬紧下嘴唇，好像是下定决定：“那，冒牌吴彦祖，我这次，可就不怕他了，因为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你胆子比我还小，可不能到时候掉链子，不然，我让大山不带你去。。。。。。”
“放心吧，视死如归即可，其他，不多想便是。”
尽管俩人如此宽慰，可是，在那临走前的那夜，肖瑶和屠沐一夜都没睡着，一晚上两人对着不停地翻来覆去，不住地辗转反侧。
同样没睡好的，还有相隔不远的范家老大，他发现，自己的哪次行动都没这次让他担忧和顾虑，思前想后，想后思前，在快到凌晨时候，他才幡然醒悟：是因为这次有了他最不放心的人，让他心神难定，寝睡难安。他在临近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在最靠近怀里衣兜里，放进一个很小的花布包。
三月初二，风雨齐下，不适宜出行，可是还在凌晨，整个马蹄岭就已经是人声鼎沸，马鸣声声。
杨糕从秀儿的口中得知肖瑶和屠沐会一起参加的时候，她的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这么重大的消息，两人居然都没和她提起？！这要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大家就是铁板一块，有啥说啥。
到底是为什么，彼此的隔膜渐渐地出现到底是为什么，三人不再那么亲密无间？她想了又想，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好像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她们完全排除排除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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